“喏!”熊炎稍微退开半步
李绚大踏步的朝门外走去。
此时,晨光已经越来越盛了,但各方的斗争从此刻起,才算是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天阴教在婺州的力量,其实是分为三份的。
其一是从山下下来的总坛精锐;其二是婺州分堂本身的力量;其三才是婺州分堂这些人在兵曹、法曹和州衙各处渗透控制的人手。
李绚到现在为止,也只不过是打掉了最后一个。
对于其他两个方面,李绚做到的不多。
……
院门边上,李竹无声无息的跟在了李绚身后。
与此同时,一张纸条也被递到了李绚手里。
李绚接过纸条,打开,瞥了一看,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马车上,晃动的车帘后。
李绚收回视线,有些诧异的看向余泽和王勃:“本王不过是感慨而至,不由说的一句话,何至于此。”
“此乃王爷真诚感人。”余泽同样感慨一声,说道:“因为从来没人这么说过,也没有人这么做过。”
王勃赞同的点头,说道:“的确,王爷从开始的禁落令,到后面的授田令,所做之事,无一不是在让百姓得利,百姓实实在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当然,这其中,或许伤害了官吏和世家的利益,但在如今这种天阴教起事的大背景之下,官吏和世家也不得不暂时闭嘴。”
“但是未来,他们必定不甘心于此,王爷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办法的话,那么王爷带来的这些福利就会很快消失。”余泽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无妨。”李绚神色很平淡,轻声说道:“魏相曾经有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吕不韦有言:流水不腐,户枢不蝼,动也。”
李绚的目光望向窗外,轻声说道:“水流之下,总有人要淘汰,如此贪腐之人,每隔上几年就处理一批就是,然后提拔一批新人代替;历年的观察使,历年的科举,做的,不都是这些事情吗?”
“年轻人一开始,总是充满敬畏的;贪婪,也是一步步培养起来的,这中间的时间,就是百姓可得益的时间。”李绚轻轻的,将这番话总结了出来:“最后不过是往返重复而已。”
王勃和余泽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拱手道:“王爷英明。”
“本王算不得英明,不过是体恤百姓几分罢了。”李绚的神色很轻。
……
看着一队队健硕的汉子走出城门,远处的人群当中,一个穿着琥珀色男子长袍的英气女子站在中央。
四周的众人没人多看她一眼,即便她过分英气的长相,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子,但四周的百姓都没有回头多看她一眼,就像是人的眼里都没她一样。
“鹤老,你说这些人之前都是我教教众。”英气女子侧过头,看向一旁的鹤老。
侧身之时,修长的玉颈,斜刺入鬓的冷眉,还有明亮锐利的眼睛,直接看向身侧鹤老眼中,
章婉玉,天阴教余杭堂堂主。
她竟然在不知何时已经赶到了婺州。
鹤老微微躬身,然后面色略带沉重的点头,说道:“没错,这些人之前,或本人就是,或家里有亲属都是我教子弟,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早些年从睦州迁移而来的。
只是南昌王一则授田令,就把他们的人心全部拉拢了过去。”
章婉玉挑了挑眉,不悦的说道:“在本座看来,问题似乎并不在他们身上,而是在我们身上,婺州这些年的传教,必定存在极大的问题,这么多潜在的教众,甚至是优质的兵源,似乎一直都没人重视,鹤老,这究竟是何故?”
“在下也不知,方云秀已死,他或许暗中有其他布局也说不定。”鹤老微微摇头。
婺州堂的隐情,鹤老也听闻过一些,不过之前一直都压制的很好。
一切在方云秀身亡之后,一下子就突然爆发了开来。
“若是本座所记不差的话,方云秀的手下,应该还有两名副堂主才对?”
“是的,如今一个被囚禁的教坊司,另外一个潜藏在武义的大山之中,短时间内难以联系。”鹤老皱了皱眉头。
章婉玉脸色冷漠的摇头:“本座不管,把人找到,然后带到本座面前……还有,这位南昌王也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他行事风格,他的处事习惯,另外最后,还有就是他的弱点,全部都要找到。”
全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