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道对方的防备必定密切,难以得手,但是机会来的时候,总是有人会忍不住想要试上一试。
霎那间,在场所有人,看向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猜忌和怀疑。
“说一说接下来之事吧。”李绚的声音响起,在场顿时肃然了起来。
“昨日本王颁布的募兵令,你们应该都看了,你应该都知道,那根本不是针对普通百姓的,想必伱们此刻应该都已经派人混入其中试探动向了。
本王无所谓,反正一出城作战,不是死在敌人的刀斧之下,就是死在执法官的利刃之下,本王倒不是很在乎……”
“王爷!”李绚的话才说道一半,在场一半人已经又吓得再度站了起来。
李绚抬眼看着众人,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其实本王不怕你们派太多人来,只怕你们派的人不够多,天阴教大军起事,可绝对不会仅仅只有一个婺州分堂。
更别说到了长安之后,各种花销更是如同流水一样,即便绝大多数的士子家庭,也都是在咬牙坚持。
李绚如今这一举动,可以说是直接让绝大多数州中士子家中放下了包袱,让他们可以更放松的读书进学。
甚至或许今年婺州中举的士子能够多上一两个人也说不定。
更别说,南昌王本就是受皇帝宠信的皇族,有他在,在长安更加容易扬名……
这下子,沈拓,腾禹,还有钱喆,全都恍然的看向李绚。
之前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即将到了天阴教造反,还有造反之后的土地瓜分,可是他们忘了,天阴教终有被剿灭的一天。
甚至这个时间,很可能不会超过两个月,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两个月之后,正好是八月中,之后所有面对的,就是明年的春闱。
“老朽糊涂,还未曾恭贺王爷订婚之喜,之前小儿传信,王爷是在九月九日大婚,到时老朽腿脚若还灵便,也望能前往长安,讨一杯喜酒。”沈拓站起来,举起酒杯,笑呵呵的说道:“老朽这里恭贺王爷红鸾天喜。”
“恭贺王爷红鸾天喜。”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跟着站了起来,举杯庆祝,满脸开怀。
“多谢诸位了!”李绚笑呵呵点头,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李绚的眼神中,带起一丝清明,目光审视的看着众人,然后伸手:“诸位都请坐。”
“多谢王爷!”在场众人拱手,然后坐下。
李绚轻吸一口气,看着众人,说道:“天阴教起事,准备长远,本王此来婺州,已经偏晚,难以阻止,能做之事,便是尽可能让其对婺州百姓的伤害减少到最低……”
天阴教起事,一方面是天阴教自身准备时间长远,另外一方面,也是各大世家在背后不停的推动。
天阴教这一场叛乱,不仅关系着世家大族窥伺的土地,同样在平叛过程中,不知道多少人会因此而立下军功,踏入仕途。
任何人,想要从根本上彻底的阻止这场叛乱的发生,那么他立刻就会得罪吴越十六世家,甚至整个吴越各地的州府。
即便是他悄无声息的做完这一切,甚至在其中没有半点名声透露,但事后,绝对会有无数人试图将他的根底挖出来。
李绚清晰的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看着众人说道:“天阴教之事,本王会促其尽可能了结,但有些事必须要现在就做,比如战后的抚恤,还有今年的秋粮种植,务必不能受到任何影响。”
李绚的目光冷冽的看着在场众人,眼中的杀意丝毫不加遮掩。
如果今年的秋粮受到了影响,那么朝廷不仅很难从婺州收到应有的赋税,甚至还可能反过来,要接济赈灾。
到时候,那些贪婪的家伙,肯定还会想着从里面打捞一把的。
“王爷放心,在下必定安排妥当。”录事参军张益立刻躬身应道。
看到张益这番表态,李绚终于放心下来,而在场的其他人则神色各异。
“婺州之局,我等要尽力去做我等能做之事。”李绚挥挥手,示意张益重新坐下,然后才看向众人,说道:“如今剩下的,便是天阴教,天阴教这一次叛乱的规模究竟会有多大,诸位有真正思量过吗?”
眼下的天阴教,虽然看起来蹦跶的很高,但实际上婺州各大世家,还有吴越各州刺史,都将其看成了是砧板上的鱼肉。
可是天阴教的实力,真的有那么预想当中的那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