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思绪,李绚心里清楚,打击天阴教才是他目前最重要要做的事情,其他都有押后。
上一次,天阴教在扬州受到了挫折,之后便调集一部分力量去了扬州。
如今若是能够在杭州也复制此事,那么到时天阴教的力量自然会从婺州流入杭州一部分。
那样的话,婺州的压力就要小上很多,但是杭州一动不动,婺州就有些被动了。
余泽知道这些内情,他抬起头看向李绚,有些不确定:“或许是因为杭州并无府兵驻扎的缘故?”
“早年间,整个吴越之地有吴州都督府和越州都督府两个都督府,但后来吴州都督府裁撤,整个吴越之地便只剩下了一个越州都督府,一个折冲府的兵力。”丘贞沐军将门世家,对这些很清楚。
杭州刺史,杭州世家,再加一个齐公子,还有天阴教。
双方相互渗透,又相互勾连,想要解开这一切背后的隐秘并不容易。
“齐公子终究没有官面上的身份,一介学子,一旦袁刺史调任他州,那这位齐公子就算是掌握再多的财富,如今得罪这么多人,最后必然不会有好下场。”丘贞沐虽然是个武将,但也看的很透。
“是啊,一切最终还是会风吹雨打而去。”李绚收回思绪,感慨一声,摇摇头,齐公子还是年纪太轻了。
“如此说来,胡长史今日禁止码头诸生参加两年之内的春闱,岂不是彻底的断了这位齐公子的最后一条路。”余泽突然开口。
李绚和丘贞沐同时一愣,然后忍不住的恍然了过来。
“的确如此,这位齐公子解决如今的困境,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考中进士,甚至状元,另外一条,便是舍弃变卖一切产业,然后带着所得财货逃离杭州。”丘贞沐说完之后,看向李绚。
李绚摇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今日袁刺史虽然在此事上一言未发,但他毕竟是杭州刺史,他只要愿意发话,所有人都得乖乖去执行,所以科举之事不会成为问题。”
“但也必须要王爷答应才行,今日齐公子试图以王爷为踏板,宣扬名声,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王爷若是不同意,就算是袁刺史这边点头,到了长安,他也一样不会被录取的,毕竟此人心怀险恶。”说到这里,丘贞沐看向余泽,问道:“今日袁刺史答应的那么爽快不会是以此来做交换吧。”
“不至于,此乃公事,袁刺史公私分明,此类之事还是分的很清楚的。”李绚感慨一声,说道:“但有袁刺史在,本王也不好太过做的太过,所以最终还是要看各方面的角力。”
“如此说来,倒还真有些奇怪,”余泽眉头也皱了起来,看向李绚,说道:“王爷,那位齐公子终归还是依赖袁刺史,不管他做何选择,都不可能略过袁刺史,他手上的钱财,袁刺史……”
李绚一摆手,制止余泽说下去:“这就看袁刺史最后的抉择了,是想保留自我清正廉明的声誉,还是想不空手而归,也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又或者这从开头就是一个假象。”
袁嘉祚表面上给李绚的印象很好,可但在齐公子的事情上,却多少有些淡漠,甚至无情。
李绚摆摆手,说道:“算了,此事暂时如此,我等还是应专注在自己事上,先想办法让杭州城动起来,狠狠的打击一番天阴教再说。另外明日上午还要去陆家拜访,元方世叔的一封手书,足够我等在吴越之地,获得陆家的支持了,但也必须要做足准备。”
离开扬州之时,陆元方暗地里递给李绚一份书信,让他带往陆家,这也是李绚在扬州城最大的收获之一。
“是!”余泽和丘贞沐两人拱手,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开始为明天之事做准备。
这个时候,徐婉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低眉顺眼,一副无比恭敬的模样。
穿一身绿色的齐胸襦裙,端着水盆,让身体不由得有些前倾。
李绚一时感到有些好笑,直接摆手说道:“好了,你的事情本王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有结果。”
徐婉儿是杭州人,他的父母也是同样,李绚在扬州时,就曾答应帮忙找到父母。
“奴家知道。”徐婉儿来到李绚身旁,将水盆放在地上,半跪下来,伸手抓住了李绚的靴子,同时说道:“奴家此来是帮王爷来洗脚的!”
水温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