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沈余庆脸上一阵错愕,但沈庄懂那错愕之意。
沈余庆不是因为知道了和天阴教之人是果毅都尉张骥而感到震惊,而是在为李绚竟然知道这样极度隐秘的消息而感到错愕。
沈庄嘴角微微一抽,怯怯的反驳道:“二兄,南昌王应该没有这样的权利吧?”
“南昌王是没有,但是陛下有。”沈余庆的目光落在那些恶钱上,冷冷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南昌王在来到扬州的头天,就察觉到了恶钱的隐秘危害,立刻上奏折去了神都,这等的恶钱,稍微铸造一些倒也罢了,真要大规模的铸造,明显就是要谋逆造反,你真以为陛下不懂。”
这铜钱,哪怕是开元通宝,本就是朝廷掠夺百姓财富的手段,所以私人哪怕仅仅铸造同样水准的铜钱,也一样有收益,只不过收益不大而已。
若是像朝廷那样海量的打造,这其中所掠夺的财富绝对庞大的惊人。
一般的始作俑者,根本没有那样的耐心,会忍不住的快速降低的铜钱的质量,从而达到大幅度敛财的目的,这对朝廷的危害反而不大。
可一旦对方开始制造和朝廷媲美的铜钱,那他的目的就是不是单纯的敛财。
更重要的,是要阻碍朝廷从百姓手中掠夺财富。
这才是朝廷最大的忌讳。
“南昌王留在扬州最后一夜不过是想看看谁最耐不住而已,我也没想到最后上钩的却是你。如果你一刀杀了吕临,那么一切的罪名就彻底的坐视了,上至宫中天皇天后,下到朝中的诸位宰执尚书,会一起要求灭了我沈家。”沈余庆眼神闪过一丝庆幸。
好在他一直就没放松过对李绚的关注,不然就差一点,就是抄家灭门之祸。
“愚弟明白了。”沈庄嘴角抽了抽,对着沈余庆沉沉躬身。
“还有,你暗地里鼓捣的那些东西,全都立刻给我毁掉,一样也不许留。”沈余庆再度强调。
“是!”沈庄现在已经不敢再顶嘴了,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马车上,低声说道:“二兄,这些东西真的要全送到百骑……”
“啪”的一声,沈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沈余庆反手一巴掌狠狠来了一个耳光。
沈余庆指着沈庄的鼻子,恨恨的咒骂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吗,你以为刚才在这里的只有南昌王的人吗,南昌王都在这里了,百骑司的人还会远吗?
南昌王就是在用这些东西,借花献佛的送给百骑司的人。
这些东西你只要贪上一点,根本就不用陛下和南昌王动手,扬州百骑司的人就能将我们整个沈家全部生吞活剥掉。
当年被陛下灭门的可不仅仅是一家,你是忘了,还是就是想让沈家也步那样的后尘?
算了,从今日起,你被禁足一年,不得出门,我可不想因为你,连累整个家族都被抄家灭门。
我会写信给父亲,相信他会同意我的决定的。”
在沈余庆冷冽的目光下,沈庄的脸色早已变得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