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壁虎眼疾手快,早已闪开。大葫芦打在地上,发出闷声一响。葫芦不曾裂开,却在地上打出巨大的一个坑来。这野狼谷附近的山林,石多土少,在这山石上砸开这么大一个深深的坑窝,,东福看得,也吓了一跳。
老壁虎跳到东福身边,脸红脖子粗地嚷道:“我哪里有去偷看了?我不过去那房檐上抓些蜈蚣!”说着将怀中的小瓦瓶拿出来,有些得意的晃了一晃,又指指东福道:“还有这小哥儿作证呢!”
老葫芦哼了一声,旋即便转了一个脸色,瞅了东福一眼,将老壁虎拉到一旁,小声问他:“那你可无意间瞧见了我们的老情人?可是又长得更俏了些?”
老壁虎一拍大腿:“那可不是,我专等了她出来,果然是风韵不减当年,仍旧是大美人一个啊!”
老葫芦立时又变了脸:“你专等了她!那你岂不是背着我去偷看了?”
老壁虎自知失言,顿时语塞。突然就跳起来大叫:“我不与你说了,我去拾些柴火来取暖!”话音未落,人已钻入林子中去了。
老葫芦气呼呼地在嘴里喃喃骂了一阵,才拣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又招呼东福:“小哥儿,过来这儿坐着!”
东福看这一对怪人,如两个老小孩一般,只苦笑着摇摇头,走过去。老葫芦在石头上将那油渍渍的一大兜打开来,各式菜肴早黄黄白白混在一起,又因天气寒冷。全凝成一大块了。
老葫芦手跳下石头,手脚麻利地在周围找了些干枝,倒了些酒上去。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火石,在那大葫芦壁上猛划一下,火星溅出,便引得洒了酒的干枝烯起来,不一会儿,便拢起一个大火堆。
老葫芦又弄些树枝,搭成一个架子,将那一大兜食物挂在上面。火气薰蒸,便开始融化滴油了。这当儿,老壁虎又抱了一大捆柴禾过来,丢些易燃的进去,火堆便熊熊燃烧起来,几乎要将那一兜衣服点燃。
老葫芦手忙脚乱,将这一大包食物取下,摊在石头上。各种混杂的香味便溢出来。又把身边摸出一只破碗,倒了酒进去,便就着酒大吃了起来。嘴里犹自叫着:“小哥儿,来吃!”
老壁虎却不过去,坐在火边,只将小瓦瓶中的蜈蚣掏出来,用竹枝穿了,在火上烤熟了,嘎吱嘎吱嚼在嘴中,一只一只,吃得津津有味。好在东福电习惯了二人的怪异行为,也不以为意。他心中伤神,只是郁郁寡欢,坐在火边默然不语。老葫芦也瞧出他有些异样,将牛肉撕下一大半来,丢给他道:“小哥儿,吃吧。”东福伸手接着,勉强露了一丝笑,转手放在身边的石头上,哪里有胃口吃得下。
他刚听得老葫芦和老壁虎说起什么老情人,心中疑心,不知老壁虎所说的大美人可是散夫人。但如今只要一想起散府二字,便如万箭穿心,肝肠寸断,无论如何也不想开口去问。便只是默然坐在火堆边。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棉衫。火光中映着满头银丝下一张浓眉深锁的俊脸。满目惆怅,失意两个字,如写在脸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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