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福闻言,脸立时红了。他早已发现自己与散参花对练已游刃有余,但却从未吱声。每每练剑时,见到散参花在自已面前施展轻功,飘逸如仙,剑过之处,又带得香风阵阵,令他目眩神迷摇,心神荡漾。每日在小园中的这一段儿练剑时间,对他来说已变成与佳人共度的良辰美景,与散参花过招之中,时时小心,处处相让,生恐伤到她一点儿皮毛。却又不曾露得半点儿相让的痕迹。如今被散夫人说中心事,脸立时就红了。
散夫人在一旁瞧得,却不知他是为那般暗中痴恋的私心脸红,还只道他是为对练相让瞒了散参花而有些羞愧,因笑着抚他道:“好个善良的孩儿。”散参花笑道:“我说呢,如今每日练剑,我气喘吁吁,东福却每每气定神闲,原是着了道儿了!”
东福见她并无怪罪之意,心头顿时放下心来。深深对她躬身一礼道:“东福能剑术精进,正是多亏了参儿日日陪练。请参儿受东福一礼!”散参花笑起来跳到散夫人身后躲着道:“你有先天真气,又岂是我的功劳,这一礼却不受。”杏儿端了些果点进来,听得一半,笑道:“是受甚么礼?小姐日日陪东福练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何受不得哩?我来代领了罢。”一时大家都笑起来。散夫人道:“东福,这一番比试,想也累了,你去休息一下,洗漱过后到我房中来,我有事细细与你说。”
东福回到自己房中,自然有些忐忑不安。不知散夫人要与自己细细说些什么?不多时,杏儿来请。东福过去散夫人屋内,见散参花早在垫了枣红缎布软垫的椅上坐了。屋内点了两盏纱织细纹防蛾灯,摆了一个四兽同喜的兽头铜碳盆。里面暖暖地烧着红通通的碳火。红红的火光映在散参花一张俏生生的脸上,如抹了一层胭脂,更显得明艳照人。在这初冬的夜晚,屋外风声呼呼,屋里却暖意融融。
散夫人见东福进来,忙叫坐了。又叫身边的丫头与杏儿自去烤火,未听得叫唤便不用来管。一时房内只剩下散夫人与东福及散参花三人。散夫人却半不说话,望着碳盆出了一会儿神。屋内静悄悄的,只听得木炭燃着偶尔发出劈啪声。好一会儿,散夫人才说道:“东福,你可记得,我有一日去烧香,支开你们几个,独自留下,听大师说禅?”东福点点头。他自然记得。便是那一日的晚上,东福寺被大火所毁,宝法大师离他而逝。
散夫人又说到:“其实我没有听大师说禅。我在屋内,将你的身世细细地告诉了大师。”东福听得,“啊”了一声,吃惊得从椅上站了起来。散夫人拉过他的手,将他牵到自己身旁坐下。才又说道:“所以大师后来,才与你提及起来!”东福想起师父曾说“我也是最近才知”,便知师父原来是听了散夫人所述,才知道的。而且便在当晚,便忍不住要告诉他。师父又何尝不知他思念父母,希望得知父母消息的那一份心情!只是师父为何又说起,要待他武功练好之日,才能细细道知?他心中有太多疑问,散夫人却不待他发问,只是抓着他的手道:“大师养育你多年,待你亲如骨肉,恩重如山。如今他虽已仙逝,但知晓了你的身世,也明白即使他走了,也还有我会好生照顾你,将你的亲生父母之事告知于你。所以我想,大师也是含笑瞑目而去,你却不要再为这件事伤神。”东福听得,想起与大师在寺中相伴的日日夜夜。宝法大师待他,又岂是师徒二字所能形容!不觉心头又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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