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五爷这边,一把大刀不停发出怪异声响,东福听得,觉得刀里似乎是空的,心内顿时一凛:“莫非他这声响有异?当下凝神,却被在一边包扎伤口的暴老二见到,大声叫道:“兄弟们,一起上,这小子远不如那臭娘们,先杀了他解气!”
众匪徒一拥而上,东福心里道,来得正好,也让我试试最近的身手练得如何。虽有一群匪徒如狗咬一般围了上来,心头却不焦,将那一套宝禅剑法,沉沉稳稳使了出来。他不如散参花的功力,但这一段时间的苦练,却也决不是毫无所获,只一招沿门托钵,剑身斜指出去,气势逼人,围成一圈的匪徒,便已被他划成两半,再一招月移花影,剑身往左边的匪徒扫去,有退得慢的,便已扫到腿脚,哎哟叫起,往后倒去。右边的匪徒一齐又聚上来,东福已然转身,使出罗汉伏虎,剑起剑落间,衣裾翻飞,又划破两名匪徒的腿部,顿时打乱了匪徒的圈子,剩下几名匪徒远远地围了,再也不肯过来。
汤五爷这边和宝法大师打在一起,他久攻不下,心头烦躁,宝法大师却不急不徐,既不下杀手,却又不放过他一招一式,令他欲罢不能。眼见手下一群窝囊废已被打得一片狼狈,汤五爷恨恨地叫骂一声,忽然将刀立起,用手扯动铜环,只听得扑地轻轻一声,竟从刀背上的小柱子中同时喷出数股蓝烟,直往宝法大师脸上喷去。宝法大师略略一惊,往后闪退避让,这边东福看见,也是大吃一惊,大声叫道:“师父小心!”宝法大师虽避开,但终是吸了一口进去,连忙坐了下来,静气凝神,虽不知这是什么毒气,却也要防它侵入体内。东福早已跳到师父身边,摆开架势,护着师父。
这时,旁边传来冷冷一声道:“汤恒,你还是如二十年前一般不知羞耻,暗箭伤人,手段卑鄙!”汤恒冷不丁听得这一声,愕然回过头去。东福也转头去看,这才发现,原来是散夫人。这场恶战中,散夫人竟一直坐在桌前未动,只到这时见汤恒使出如此卑劣手段,才出得声来骂一句。
汤五爷虽不知这妇人是谁,但知她既能在这等打斗中稳如泰山,不闪不避,心知定是厉害角色,当下也不敢回话,只向艳尾狐狸道:“臭婆娘,今天是败了兴了。收工!”
艳尾狐狸闻言,向散参花冷笑道:“小妮子不错,姑奶奶给你点粉擦擦!”散参花刚刚也见了汤五爷放毒,却也怕这艳尾狐狸使出些下三滥的手段,立时收剑,身形一旋,已飘到丈外。艳尾狐狸咯咯冷笑,却并不曾放出什么毒气,收了鞭,跃到汤五爷身后站着。汤五爷这才率了一帮残众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今日之事,定不罢休!且走着瞧!”
众人看这一帮匪盗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场子上桌倒椅歪,早已一片狼籍。东福陪了宝法大师回得寺中,又从山上叫回宝丁等村民,大家帮忙将场子收拾了,哪里还有心情喝喜酒,但祖传的仪式总还是要进行,不然便被认为是不吉利,当下叫了村中的后生,围了一圈,由长辈将喜香点了,传了一遍,算是完了“接香火”这一本应热闹的活动。王嫂心中伤心,想着好好一个婚事,被搅成这般狼狈,不由满眼都是泪。邻居少不得又安慰,如今只要一对新人平安无事,便已是最好。大家又担心万一汤五爷晚上还要来抢新娘子,却是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