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福自小随宝法大师长大,哪里被人如此亲昵过,被这两鬓斑白的老人轻轻搂住,听得散夫人在耳边轻轻念叨“可怜没爹没娘的苦命孩儿”心中只觉酸楚,眼眶立刻就红了。
散参花见了,轻轻嗔怪道“母亲!好端端如何让东福伤感起来。”
散夫人这才放了东福,让他回坐,犹自用手抹一抹眼睛。
东福坐下来,心中有些疑惑,散参花道:“我母亲笃信佛法,最是菩萨心肠,听得人说过你的事儿,很是伤感,你莫要介意。”宝丁与翠翠本见散夫人如此伤神,心中均很是纳闷,听得散参花如此一说,又都是年青人,哪里会想得多深。东福听散参花说到介意,慌忙回道:“如何敢介意!只觉得见了夫人,就像看见了自己的娘亲。”心里又想,如果真的见了自己的母亲,不知又是如何一个场景,心内不由得伤感起来。
散夫人连连道:“是我不好,说些让人伤心的话。”又问,“你们刚刚那么热闹,在说些什么呢?”
四人又来了兴致,继续说起野狼谷中的事,宝丁又有些得意说起猎獐子,却将被袭一段儿隐了不讲,只因东福叮嘱过,叫不要说出,以免漏了嘴。
一屋子人兴致勃勃,谈了个多时辰,散夫人又知道了宝丁和翠翠的婚事,只夸是一对患难的好孩儿。
交谈之中散参花又说起,原来有个兄长在京城做着玉石生意,散夫人是早早便离了家乡,现在特意回来,避了京城的烦扰嘈杂。怡养天年。
时近中午,家仆早准备好了饭菜,散夫人又留下三人一起用膳。席间说道要在园中招个人来看护花草,只因是内院,不甚方便,要找一个熟识放心的人才行。散夫人听得宝丁说起平日在家中也只是帮父亲做点边活,便问道:“宝丁,你可愿来我这院中与我看护?你要是来,我与参儿都放心得多。”宝丁料不着有这样儿的好事,不敢马上答应,犹疑了一下,道:“这件事还是要禀与父母知晓才能回复夫人。”
散夫人笑道:“这个自然。如若你要来,也等大婚后再来。索性让翠翠也一起来了罢,在园中与杏儿一道,也没有什么辛苦的事儿,只让这园子里多添些热闹人气。”
杏儿在旁边高兴拍手道:“如果翠翠能来,杏儿也要热闹多了,有个姐妹叨叨话了!”
散参花笑她道:“喜得你,却还没定下来呢。”
三人要走时,散夫人又叮嘱道:“有闲时便来园子里,我们也不是那种规矩很多的人家。”又说过些日子来寺中礼佛。
三人高高兴兴回了村子,宝丁将散夫人府中花工之事说与张铁匠夫妇和王嫂听,张铁匠与王嫂见离得又近,宝丁与翠翠又说起散夫人慈爱有加,想着有份固定收益总比有一日没一日做铁匠好。立时又携了宝丁与翠翠,到散府中谢了一回,说好婚事办完便可以进府中去帮忙。一时全家都欢欢喜喜。
东福回到寺里,与宝法大师粗略说起将獐子送与散参花的事。又不愿大师知道自己的心事,只说她母亲平易近人,却没提起自己被她母亲说到伤心事一节。到得下午,哪里能闲得住。又溜到林子里去找陈子良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