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你到底去哪里了?
回去的路上,高速路偏堵了车。长长一溜车,排出几公里,半天才挪得几步。眼看天色晚下来。偏又下 起豆大的雨点。路安的头里轰轰作响。又一天过去了。越多一天,危险就越多一分。阿京,你这样让人担心 !
前面是一张面包,路安压着性子跟着。好容易通畅了。他加大油门。谁料前面的面包车突然停车。路安 猛踩刹车,一车人都跟着仰了一仰。路安恕不可遏地打开车门,在雨中几步跨到面包侧面,怒目而向。开车 的是个毛头的小伙,见路安下车来,撇一撇嘴:“整啥?”
“你会不会开?”路安暴喝一声,猛然伸出手,砸向半开着的车窗玻璃。玻璃应声而碎,坐在车里的小 伙脸都白了,路安的手被玻璃划破,血水混着雨水往下流。
叶正华连住下车,把路安拉回车上,回头连连道歉,又往面包里塞了叠一佰的钞。小伙骂骂咧咧地开走 了。路安坐到副驾上,身上被雨淋得湿透,手上的血一滴一滴掉下来,小晴吓碍手忙脚乱地翻找纱布。车上 哪里有?小块的创口贴根本没用。没有办法,小晴撕了叶正华的半边衬衣包起来,叶正华开了车往回赶。
回到住处,路安手上的血将衬衣都浸透了。阿锦和平子早在叶子善这边等着。见到三人回来,又出这么 一个状况,连忙过来帮忙。
小晴找了纱布,阿锦下楼去买了酒精回来,帮路安处理了伤口。幸而裂口虽大,伤口却不深,但免不了 仍是到附近的医院去缝了两针。
再回到家中,已是晚上九点多。路安心力交粹,又失了大量的血,脸色白得吓人。憔悴得像在深山老林 里住了几个月。
阿锦少不得埋怨地:“你看你,平时多稳重一个人?怎么这会这样急躁起来?阿京还不知道怎么样,你 若再出点什么,怎么办?”
路安闷着头不吱声。忽然叹气:“要不我也走了,消失了也就干净了。”
“你们俩是做什么呢?”阿锦跟着叹气,说着说着眼圈就红起来:“没见过恋得这样苦的。本来是没什 么影儿的事,瞒什么呢?你不告诉她,她也不问你。两个人怎么就这样小心?越是小心在意了,反而越有心 惊胆战的事情,折磨怎么就这样多?”
小晴听她这么一说,也跟着伤感起来:“晓京姐好不容易开心快乐了几天,就被林千娇骗了。这才恢复 了几天,又冒出这样一个怪人来胡言乱语,是我,我也难受。”
“说什么呢你?”叶正华一把拉过她。
平子在一边走来走去:“伤感些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想一想,还有什么地方漏过没有?还有什么地方 ,阿京可能会去?”
“会不会去橙江?”小睛想起来。
“不会吧?”阿锦摇着头。“她要真狠心要去得远了,好歹给我个音信。这么多年的朋友也不是白做的 。什么都不给,弄不好是老话说的,无信总平安。倒真应孩想想,有什么地方她还可能会去的?”
路安一直坐在一边不吭声。这会儿听见几个人这样叽叽喳喳地讲,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阿锦接 过去念出声来:“安子我好烦,我要静静地想一想。”
静静地想一想。静静地想一想。
路安忽然灵光一闪,猛地从沙发里跳起来。
静心园!阿京曾说,我以后若也心烦了,就来这里,好好安心静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几个人吃惊地看着路安。路安语不成句:“我想起来!静心寺!她一定!去了静心寺!我现在就去!”
路安就要冲出去。平子在后面拉住他:“你不要命了,手伤成这样,怎么开车?”
叶正华也跟着摇头:“就是到了,晚上黑灯瞎火,如何能上去?”
阿锦抚着自己的肚子:“路安,你别担心。如果真的去了静安寺,阿京就一定好好的。今天晚上大家都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路安哪里按捺得住,挣扎着想要闯出去。被叶正华从背后一把搂住,连拖带抱地推进阿京的房间里,反 锁了房门:“安哥,好好睡一觉。明天神清气爽地去。”
路子善一直蹲在楼道的门口,听着房间里这伙年青人七嘴八舌。这会儿听了这些话,露出些笑来,慢悠 悠进了屋。
当晚阿锦和小晴挤了一屋,叶正华和平子睡了路安的房间。第二天一早才开了门,放了路安出来。路安 如果真要出来,爬个窗子轻而易举。但想一想阿锦的话,十分的对,便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清晨才睡着。 心里却依然害怕。万一不在静安寺,他该怎么办?天下如此之大,到哪里去找?
因而虽然休息了一晚,神色却依然很差。脸色糟糕,竟于往日的帅气中,显出一些清瘦来。
阿锦有孕在身,爬不得山,便在路子善这边做内应,等着消息。其余一干人等,坐了车,直奔凤凰山。
越离静心寺近,路安心头,便越是又恨又怕。恨的是阿京如此草率,竟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杏无音讯。怕的是爬 上了山却找不到人,那又到哪里去寻一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