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阵一阵地吹过。就像冰凉的水花从身上扑打过去。阿京被冻醒过来。
我在哪儿?她伸出手,碰到坚硬冰凉的地面。猛然醒悟过来。竟在这大堤上昏睡了。湿答答一身就这样睡着 了。阿京苦笑着慢慢坐起来。衣服冰凉刺身,紧贴着在身上。已不觉得寒冰,只是全身冰凉。似乎再没有一 点儿热气。
不冻死也会大病一场吧?若真是病死了,让老天收了去,也就算了。总归不是自己寻死,就算见着了爸爸, 也交代得过去了。阿京在堤上呆呆坐了一会儿。湿漉漉的衣服铁一样贴着。
阿京空洞地望着沉沉的夜和随风起波的水。似乎想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良久,抬起头来,天侧,一颗启明星熠熠闪光。天幕渐渐带了些灰色。黑暗过去了。马上就是黎明了。
阿京脱下最外面的衣裳,把水拧干,再套上,光着一只脚,想了一想,把另一只鞋子也踢落了,裸着两脚, 从大堤上走下来。
这是北郊的白水洞。昨天晚上,竟稀里糊涂走了那么远。阿京扶起单车,**跨上去。回头望望渐渐在晨 曦中显现出来的白色大堤。
再见了。经过这一晚,快乐的阿京死在这里了。站起来的。是浴水重生的阿京。
回到宿舍。衣服竟已被风吹得半干了。阿京请了一天假,洗澡,换衣服。
温热的水流到脚上,脚底疼得厉害。阿京抬起脚来,才吃惊地发现,右脚脚底板划开了深深的一道口子,有 五六厘米长。泛白的肉往外翻裂开来,里面还夹着黑色的泥沙。
一定是昨天在水里挣扎时被水泥划破了。一晚上竟没有痛感。阿京用手轻轻划过伤口。忍痛清洗泥沙。看着那道皮开肉绽因为水泡得太久而发白的狰狞的口了,会不 会得破伤风?
洗过澡,头发都没干,阿京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推着车走了一个晚上,在水里扑腾得差点真的送了命。身子冷,心更冷,真的 累了。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阿京是被饿醒的。阳光照在宿舍的阳台上。同学们都上课去了。胃疼得厉害。泡下一 包方便面,三口两口地倒进肚子里。阿京披头散发坐起来。镜子里的人脸上仍青肿着,眼眶是黑的,眼圈也 是黑的。瘦得恐怖。活像刚从地狱出来的女鬼。
阿京叹一口气。慢慢地梳头。自从家里出事,老师和同学都同情她,也关心她。只是,再多的同情和关心, 都只如自窗外吹来的风,淡淡地拂过脸颊。仅此而已。
心上有了洞,没什么能补。
想起脚上的伤,阿京扳起脚来看。它竟愈合了,结了极恐怖一长道疤。如一条蜈蚣趴在脚底。怎么好得这样快 ?那天洗澡时是眼花了?
既然好了,也不用打针了。拿出床头小柜里的存折,阿京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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