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继续。”
惠铁生显然还有疑虑,主要是不太相信蓝京,不置可否道。
“第二就是关于补偿问题,”路主任稍加迟疑,停顿片刻道,“在未定省份主要领导人选方面,我们可以让出两城给燕家……甚至三城,绿野药厂案也不再跟进,燕家能否根据焦糖指点抓到莫胜男,到底有没有批复原件,那些我们都不管了,但双方照常良性竞争,各凭本事看谁笑到最后。”
“补偿方面我没意见!”
惠铁生摆摆手道,“仗打输了,割让城池属于应有之义,三城,四城哪怕五城都无所谓,而且我们还有燕家追查这么些年连个影子也没看到,所谓批复原件会不会那人使的障碍法真的难说。”
“是的,眼下不能拘于一城一池得失。”路主任附和道。
“我考虑的还是人交给谁照看,”惠铁生沉思道,“除了那小子,有没有更靠谱的、获得双方信任的第三方?”
路主任长时间思考,然后道:“正被隔离审查的念松霖,众所周知谦谦君子……”
惠铁生打断道:“我现在就烦君子,一个个都是伪君子!”
路主任吃了个瘪,讪讪道:“主要考虑念松霖与她有过交集,容易获得其信任,与燕家也没问题的。”
“再想想,”惠铁生还是摇头,“姓骆的铁了心要治他,出面缓颊者大有人在,节骨眼上我没必要多事。”
“那……”
路主任足足想了三四分钟,无奈道,“能够知晓此事原委又获得三方认同的,仓促间恐怕没更理想人选。”
惠铁生沉着脸道:“他跟容浅浅关系特殊,能保持中立?”
路主任暗想你女儿跟他关系也特殊呀,铁生同志!但这话千万不能说出口,遂委婉道:
“远亲不如近邻,去年以来杏子因为东郊大开发经常与蓝京沟通协调,建立了良好顺畅的工作关系,所以……”
惠铁生何尝听不出“工作关系”的含意,霎时感到心口疼,下意识按了按心脏道:
“这种事别让杏子参与!”
“我飞抵书泽后立即赶到铜关,其他一个都不通知,”路主任转而伤感道,“还想再悄悄到兵涛墓前坐会儿,唉,唉……”
“提到墓,我还想跟你商量件事……”
惠铁生才说了半句,路主任连连道:
“首长尽管吩咐,尽管吩咐!”
心里却已明白什么事。
“她虽加入米国国籍,根本上讲还是华国人,”惠铁生果然提及郁羽后事,“我希望……大概也是杏子的想法,最好叶落归根葬回七泽老家为好,以后每逢清明也有个念想,老路觉得如何?”
路主任心知主子重点在于担心难以对女儿交待——郁羽到底为何而死在民间已非秘密,郁杏子怎么可能不清楚?
准确地说,惠铁生此念在于赎罪。
“首长的想法太对了!”
路主任道,“生前罪孽再深重,她也是杏子的妈妈,哪有女儿不想念妈妈!此事明里不方便运作,只能暗中……等风声过去悄悄从费城那边公墓取一半骨灰……”
“都取回来!”
惠铁生重重道,“不要跟米国再有半点联系!”
“是,是,”路主任道,“我马上安排人先打听她下葬于哪个公墓,具体位置,后期派专人持续跟进。”
“唔……”
惠铁生终于点了点头,良久又长长叹了口气。
路主任一肚子心事回到办公室,将手边急办事务处理完后随即直奔京都机场,中午时分抵达书泽机场。
路主任这才拨打蓝京手机,关机!
咦,工作时间市委常委、县委书记居然关机?路主任脑里掠过不祥的预感,旋即拨通郁杏子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