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靖道:“我原以为那边慑于人家大选会考虑正治影响,没料到依然不管不顾地下毒手,真狠,我低估他了……那个女的五年就该死了,他却拖到现在,这份忍劲,哼!”
汪老道:“他在帮自己,也帮燕家扫除障碍。”
“什么障碍?”
“你!”
高靖怔了一怔,默然半晌道:“老领导一语中的,事到如今不拿出杀手锏恐怕不行了,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很好,我就等你这句话!”
汪老语气苍老却不失霸气,“按我的风格去年底就准备动手,体谅到你有你的顾虑,我一直在等,现在终于下决心了,很好。”
“耽误老领导大计了,”高靖声音低沉地说,“我总想着和平解决问题,那帮人不依不饶啊,老领导知道,哪个干部一路走来没有判断或决策失误的时候?老揪着人家尾巴不放,自己屁股就干净?干就干,陪他们摊开牌来打!”
“我那边都打过招呼,一声令下三天内全部到位。”
汪老道。
高靖道:“向老领导汇报,我刚刚派老储……”
“我看到他出去的背影,是位干将,”汪老感慨道,“这些年来培养的良材不少,但将才不多,老储可算一个。”
“南疆的事儿不能再拖,之前已浪费太多时间、错过太多机会!”
高靖道,“她要是再不肯透露内情,宁可……”
他抬掌做了个下向砍杀的动作。
汪老欣慰地说:“对,没什么的,人家敢在FBI面前杀人,多大的胆儿?京都这边按以前商量的方案?”
“有劳老领导了,至今还在帮我东奔西走。”
高靖真诚地说。
“我们是……”
汪老以手指虚捏两下,示意等于一条线上的蚱蜢,然后扶着沙发柄起身道,“事不宜迟,我回去着手安排。”
高靖赶紧过去搀扶住汪老,边陪着往外走边凑在他耳边轻语:
“关键其它大家族要保持中立,特别于、白、樊,这方面请老领导多费心。”
“我有数滴……”
汪老道,说话间下了台阶站到小院空地,他低声道,“白与樊,换界前想动都不敢动,怕犯忌,涉正那顶帽子在华国戴不起,要人头落地的!于家已答应好了老二挪到朝明再干一任,下界进局……三家肯定中立。”
高靖诧异道:“都谈妥了?我还以为这界于家要争取一下的。”
“争不动啊,名额就那几个,强手太多,”汪老道,“于老很睿智精明的,与其这回过于勉强且耗费太多资源,不如争取同情分下界稳当当进,后劲更足。”
关于京都九大传统家族内部的争斗与较量,高靖出于谨慎原则很少过问,也知之甚少,故而趁机问道:
“宋家那个进不进?”
“要不进都不进,包括虎视眈眈的吴家,相互较着劲呢,”汪老拍拍高靖的手道,“所以在局委层面你的压力反倒轻很多,再不济也得确保留一界嘛,是不是?”
高靖深深吸了口气:“我自全力以赴,也请老领导鼎力相助。”
汪老面露萧瑟之色,摇了摇头道:“鼎力,当然鼎力,不过到这一步真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会发生很多意外,也会出现很多极端……从来没哪次象今年这般压力重重,当然,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表演的舞台了。”
“最后一次?”高靖没听明白。
“于宋吴以及后面白樊都进局的话,加上骆已入常,就成了前六大家族的舞台,邱家、燕家和我必将无可奈何花落去……”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汪老最后略显悲凉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