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倒也不至于,不过,”艾保华斟字酌句道,“关键看人家想要什么,千万别磨蹭一下子给到位就行,拖拖拉拉犹豫不决反而容易激怒人家,要价越来越高相反那就麻烦了。”
郭启仁心一横道:“我想像不出能麻烦到什么程度!”
有些事不上秤三四两重,上了秤一千斤打不住。社会生存规则同样如此,能上秤的一套写在书本里,写在规章制度、宪法法律里,放在喇叭里;不上秤的一套实实在在在每个人身边,看不见但摸得着。
有的事可以做,但一定不能讲,讲了就是不懂规矩;可以心照不宣,但千万不能摆上台面,因为摆出来真有千斤重。
特别到省部级领导层面包括退下来的老领导,可以发发牢骚说待遇不行、意见建议没人听,可不能指责现任班子正策路线不行,用人思路不对,那叫“罔议”,属于原则性错误。
而郭启仁摆出破釜沉舟的态度,明显心有所恃——这些年来人家把金泽公司的底摸得透透的,他何尝没摸对方的底?真逼急了,双方黑材料都捧出来,还指不定谁比谁厚。
以他俩的身份级别,话撂到这个份上足够,不能明说。
屋里空气似乎停滞,只有房间里座钟“滴滴答答”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不知隔了多久,艾保华陡地以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连写两个字,抬头缓缓道:
“看清楚了?”
郭启仁目光所及如遭雷殛,脸色惨白得象死人,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难以置信地一眨不眨看着艾保华。
艾保华动作娴熟地倒掉残茶,重新泡了一壶,手腕稳定地帮郭启仁添茶,却一言不发。
外界只知道郭启仁膝下一儿一女,儿子郭亚东出道后通过金泽公司大肆敛财,七泽工程界无人不知其恶名;女儿郭静静到美国读大学随即嫁给华尔街投行精英华裔,那厮家族很有钱但相当**,父女因此交恶已十多年未通音讯。
其实郭启仁有桩隐瞒了几十年的秘密,即除郭亚东外还有两个儿子,都是私生子,长子郭冠南与当处长时的小情人所生,冲刺厅级时为防止对手攻讦将小情人送到国外此后渐渐断了联系,孩子一直寄养在衡芳郭家滩堂哥家;最小的儿子何季北是成为省领导后与某厅女处长所生,凭这个儿子她提拔为副**,目前已做到享受正厅待遇的省直机关领导。
郭冠南被当作自家亲侄子重点培养,去年提拔为副省级的书泽经济开发区任副区长,正厅级,故而郭亚东未能从正是郭启仁心中的遗憾,但不是缺憾,这个环节被长子弥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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