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汝诚道:“高区长年轻有为,想象力肯定比我丰富。”
“熊县长用‘搬’这个字,说实话并不容易,正常组织程序不可能调整刚提拔的副厅职,除非……”
高楚天一字一顿道,“犯-了-错-误!”
说到这个地步,双方立场终于开始靠拢,熊汝诚也意识到这才是这位年轻区领导独自登门的真正意图。
“我想不出县城范围内什么事能把一把手拉下马,二把手却安然无恙?”
熊汝诚必须把事情说透,免得被高楚天一杆清盘,只要让蓝京翻船这家伙又不会在意多淹死一个。
高楚天道:“很多事,比如他是领导小组组长,而你不是副组长的项目。”
“呃……通常不会,哪怕挂个虚名,官场形式还要做的。”熊汝诚道。
“先精准定位,然后做好外围准备工作,最后突然爆发而让他根本没有挽回余地!”
“不瞒高区长,去年以前我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可惜根本找不到机会。”
“机会是有的,譬如熊县长是分管交通安全,就算坐在每辆车副驾驶位置都无法避免车祸发生,可一旦出了恶**通事故死亡人数超过十人,就必须承担领导责任,责无旁贷!”
“我懂高区长的意思,但蓝京也会研究问责规则,”熊汝诚道,“我重点在于担心被他拖下水,同归于尽对我是没有意义的。”
但高楚天肯定乐见这一点,熊汝诚等于把话挑明了。
“理解,理解,打击对手绝对不能以牺牲自己为代价,”高楚天微笑道,“如果今晚谈话到此为止的话,上述内容都可以在电话里说,我没必要专程登门来这一趟;既然来了,又恳请熊县长为首的熊家协助处置环湖绿化圈项目,我岂能不拿出点诚意来……熊县长,我的承诺很简单,只要熊县长做好第一步工作,以及相应的配合,接下来全部包在我身上,无论事态严重到什么地步与熊县长没有一丝关系,就等着享受胜利果实!”
熊汝诚紧紧盯着对方眼睛,全身肌肉绷得仿佛随时爆发,沉声问道:
“第一步是指……”
“他必须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副组长随便,只要不是熊县长,”高楚天道,“有这个紧箍咒,届时无论上级领导念什么经他都甭想摘得掉!”
“相应的配合呢?”
“准确无误提供我所需要的时间、地点和相关信息,”高楚天的牙齿间似透着凉嗖嗖冷风,“具体行动全都是我的人,无须熊县长操心。”
隐含的另一层意思是,铜关这边他一个都不信,必须自己人动手才踏实,这样也好,免得后期调查时将熊家大院牵连进去。
熊汝诚深吸一口气道:“目前为止我还没想出能把自己撇开的堂而皇之的理由。”
高楚天冷然轻嗤,道:“熊县长不敢自己动手,现在我代为效劳又做不好准备工作,我想,大概就是熊家大院沦落到这般田地的根本原因了。”
熊汝诚“呼”地站起身,双手握拳冲着高楚天怒目而视!
“我要说错了,今晚爬出熊家大院,”高楚天镇定自若道,“可惜蓝京上任以后熊县长节节败退,再这样下去连裤衩都要输光了吧?现在绝佳机会摆在面前,熊县长真不考虑全力一搏?”
“但我……”熊汝诚牙根咬得生疼,拳头微微颤抖。
高楚天脸一沉,竖起三根手指道:“明天起给你三天时间,到第四天权当我今晚没来,什么话都没说过!告辞!”
说罢扬长而去。
(第九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