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电话呀。”他儿子说。
“工作上的事不能用家里电话,”詹泊敦敦善诱道,“你爸爸会不会用妈妈的手机?”
他儿子说:“妈妈没有手机哎,对了,爸爸有时到外面打公用电话。”
詹泊故作惊异道:“小区附近有公用电话吗?我怎么没看到。”
他儿子热心地指点道:“出了小区的门向右看,有个绿色亭子就是了。”
“好的谢谢小朋友,”詹泊等人匆匆下楼,到楼下后沉声道,“立即到电信局打印那个公用电话亭所有通话记录,妈的,终于看到曙光了!”
打印资料很快送到指挥部。
通话记录显示近两天一共呼出19个手机号码,其中15个均能查到机主且可以排除犯罪嫌疑,另外4个当中有两个曾先后与杜亚林、卢哥、柳秘书长通过电话,可见均为专门用于绑架的联系号码。
单单这一点,已可以确定金健强与绑架案有关,而且是犯罪分子同谋,但他在整个环节当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需要审讯进一步确认。
然而詹泊虽扬言用些手段,实际审讯时干警们都碍于昔日同事的面子,下不了手,而且吴飞和金健强深知一旦松口非但罪责难逃,连带把保护伞拖下水,意味着日后半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后半辈子要在监狱里度过,故而蒲旭亲自出手施展奇异而残酷的招数把他俩痛苦得几度昏迷,都没能撬得开嘴。
“真是死顽固,他娘的!”
詹泊也忙得满头大汗,恼怒地骂道。
消息传到指挥部,秦铁雁也有点气急败坏,此时各方面都没半点进展:监控团队跟踪到王家巷后,自此失去两辆面包车的踪迹;省厅对区领导们手机监听没有异常,特别徐仁聪与丁岩、尹全才;丁岩与前公安局副局长刘世雄等等,都没有任何通话。
在秦铁雁眼里反而不正常,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但的确让指挥部抓不到半点痕迹。
容小姐则在静静地细看监控团队发来的图片,脸上看不出半点焦虑或烦恼,越是危急关头她越显得镇定自若,让秦铁雁也不由得冷静许多。
天黑之后来到指挥部提供或反馈线索的人多了起来,有区府大院包括谢志强、林溪等蓝京提携的年轻干部,也有区直机关、街道办、乡镇人员,其中相当多在白天凭着热忱和忠诚四处奔走,或者根据自己经验或观察或分析,觉得蓝京有可能被藏匿于哪块区域、哪个地方。
秦铁雁安排人手认真记录,说是不能打击人民群众对蓝区长的关心爱戴,但所有线索顶多快速扫一眼便作罢,因为很简单,缺乏确凿证据、明显特征支撑的主观推论、臆想、猜测都不靠谱,导致警力四处出击却一事无成。
晚上八点零六分,容小姐深深吸了口气站到大地图面前沉思良久,道:
“无论成败,今夜要做一次选择!”
“选择什么?”秦铁雁赶紧站到她身侧问道。
容小姐在工业区区域划了个圈:“我赌犯罪分子把蓝京藏在这里,请集结所有警力全体出动,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秦铁雁问道:“有何依据?”
“没有依据,纯凭直觉,”容小姐道,“时间已经不允许再拖下去,正确与否明天天亮前会有答案。”
秦铁雁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位干警快步进来,敬了个礼递过一个信封道:
“秦局,刚刚有人给门卫的,要求直接交到您手里。”
“哦?”
秦铁雁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信封,里面有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赫然有个血指纹,血手印里签名为:
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