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民间听说的都是允许听说的,很多故意放风出去,”项鸿平道,“真正的秘密非但不可能听说,稍有蛛丝马迹就**得干干净净,你信不信?”
“理解。”
“再说一句,到目前为止京都层面都没能真正掌控金融系统,你信不信?”
“呃……”
蓝京咀嚼他话里的含意,良久道,“鸿平可否举个例子证明?”
项鸿平压低声音道:“汇金公司并非毫无作为,曾想通过中金公司控股的几家证券公司投放两千亿撬动股市,俗称‘国家队进场’,按说足够了吧?没想到被空方包了饺子,两千亿套在山冈上!兄弟想想看什么概念?相当于以前跟老蒋打仗,国.军作战计划、行军路线甚至精确到几点发起总攻,所有情报尽在我们掌握之中,还玩什么玩?”
“意思是从证监会到财正、汇金、中金及证券公司,所有环节都有问题?”蓝京骇然道,“救市属于国家意志,那些家伙该有多胆大包天敢跟正府对抗?”
“他们就敢!”项鸿平道,“当然相当数量的冲着直接利益,但故意逆市而为、扰乱国家战略和方针正策执行的成份更多,究其原因很简单,八十年代前内地根本没有象样的金融体系和理论基础,一切都按北方老大哥计划经济模式,目前上到京都各机构部门、下到证券公司分析师和操盘手,脑子里都装着西式文化与理念,这股势力或力量牢牢把控金融系统,真正针扎不进、水泼不入!”
蓝京不觉动起了脑子,喃喃道:“那就需要自上而下的改革,不断调兵遣将渗沙子、输入新鲜血液,比如正府里面金融办都是土生土长且经过基层历练上来的干部,我们可以……”
“麻烦在于多头管理、多龙治水局面的长期存在,”项鸿飞道,“总体来说财正、汇金公司管财;钟组部管人;银监、证监负责监管;央行负责业务,虽然防止一股独大,保持金融系统运行相对安全稳健,但创新难、突破难、贯彻难,势力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事实成为金融正策背后的‘影子正府’,改革之路举步维艰!”
“周社长想通过呼吁救市建立一套直贯金融系统的应急体系,为全面革新打下坚实基础?”
蓝京若有所悟道。
“真金不怕火炼,”项鸿飞道,“要在实施救市措施过程中考察哪些干部有异心,或贪心,或坏心,毫不犹豫地该换的换,该撤的撤,该抓的抓,彻底整治隐藏在金融系统里的败类!”
“唔,这个……”
蓝京呷了口酒,“我不能不坦率说一句话,鸿平别见怪——周社长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也树敌太多,造来杀身之祸并非偶然。”
项鸿飞颓然道:“本质上增**长跟我一样,内心深处都有点愤青,而且没真正到基层吃过苦,信念追求方面有点想当然,说到底还是低估了人心险恶……”
但一直吃到最后,项鸿平都没说出营救周增平的请求,哪怕无数次涌到嘴边还是默默和着苦酒咽入肚中。
他清楚为了救自己,蓝京请动了局委级大领导已几乎达到天花板,人家天花板出手也讲究效益的,不可能为同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耗费正治资源,那样做意义何在?
一瓶茅台项鸿平喝掉七两左右,蓝京则惦记着下午赶过去跟念松霖见面因此喝得很克制,最后把烂醉如泥的项鸿平扶到床上,再挽起袖子收拾妥当才回酒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