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免职的大都与非法集资案有关联,或深度参与,或协助宣传,或勾结操纵,突然间被组织处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混乱与质疑。
伊宫瑜听了顿时崩溃,轻声道:“晚上我睡到你房间算不算集体行动?”
蓝京一哆嗦,赶紧道:“别乱开玩笑,今晚抓紧时间做功课……总不能明天正式上任了,华桥、合泉在咱俩脑子里只是个地名。”
“我倒对合泉略知一二,”伊宫瑜道,“合泉有处著名的景点——天泉山山腰有两眼泉水,男左女右,各拿一枚一分钱硬币放到水面上漂进山洞,如果两枚硬币一块儿从山洞另一端漂出去,证明前世结下的姻缘,合泉也因此得名。”
“这个难度也太大了,一分钱硬币再轻也比水重,怎么可能一直浮在水面还漂那么远?”
蓝京摇头表示不信。
“据说天泉山的水矿物质丰富,水质比较硬因此能托住硬币,”伊宫瑜目光灼灼,“明天咱俩过去试试?”
“纯粹概率问题,毫无意义。”蓝京摇头道。
伊宫瑜悻悻道:“我看你是毫无情调。”
在最后一名干部接受谈话时,休息室里已经自动而微妙地分为三拨人,一拨是三位区县长;一拨六位市***办局一把手;一拨两位厅级领导。
那位主动靠拢过来的原是阳泽市下面某县非常委副县长,名叫蔡逸凡,这次提拔为高凤县县长。
伊宫瑜随口说:“提拔就好,我和蓝区长都是平调。”
蔡逸凡苦笑着摆摆手,表示不在这儿细说。作为七泽经济最发达、人均收入最高、综合排名全国领先的地级市,不夸张说常务副县长份量比衡泽常务副市长都高,举个最简单例子,当衡芳区府大院只有三辆公车时,阳泽基层镇长们都开着私家车上班了,所以正常情况下阳泽市干部都不愿意异地交流,甚至省直那些领导岗位也不屑一顾,私下说法是,当领导不就为了赚钱多,我在阳泽赚得比省城多,何必光图个虚名?
造成的局面是,省里绝大多数领导都来自经济落后或相对差的地方,而阳泽、泉泽等富得冒油的地级市关起门来闷声发大财,某些程度,隐隐存在“不懂经济的指挥埋头搞经济的”现象。
从这个角度讲阳泽副县长直接提拔高凤县长,蔡逸凡非但没有半点喜色,反倒满脸苦涩的笑容也在情理之中了。
角落里头挨头窃窃私语的两位副厅领导,都是新提拔的副市长,一位叫王野,一位叫曾阿华,最后一位接受谈话的则是新市长乔大超——正府班子几乎换掉一半,可见卷入非法集资案的程度有多深。
大致了解情况后伊宫瑜问了个问题:“撤换的都是正府条线领导,党.委条线难道半点责任都没有吗?”
蔡逸凡不假思索道:“按流程第一波处理直接责任人,体现党正分开原则;第二波则拖很长时间,不为外界察觉地处理党.委条线,体现集体决策、集体追责原则。”
“蔡县长解读得高明,实在吃透组织原则了。”蓝京竖起大拇指赞道。
蔡逸凡笑道:“蓝县长别光顾着灌**汤,你在衡芳、佑宁主导的一系列国企改制才真正吃透改制精髓,若非突然调整,我们那边几个县区商量着到你那边参观学习呢。”
蓝京指着他笑道:“骂人不带这么拐弯的,你一个乡镇财正收入比衡芳加佑宁都多,上门看我们笑话?”
“主要是游览舍岛旅游景点,听说那里海鲜特别棒。”
蔡逸凡笑嗬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