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某种意义讲,根深蒂固的本土势力为了换取沧海实业平安着陆,不惜抛出耿啸林作为牺牲品!
原来……
原来自己想错了,耿啸林并不是佑宁本土势力的掌门人,真正话事者依然隐身幕后!
耿啸林只是被精心挑选、赋予重任的利益集团台前代言人,唯此而已。
再将目光投向端坐在对面的庄咏诗,蓝京多了几分肃然与惕意,斟酌好一会儿才说:
“中巴坠河案结到乔祎良身上,就没必要铺开来查了;解应达车祸案只须抓到肇事司机,也可以尽快结案,稳定和发展是佑宁当务之急。”
“我懂蓝县长的意思。”
庄咏诗笑意盈盈道,霎时神色变得轻松无比。
中午吃完饭蓝京独自来到县公安局,详细讲述了与庄咏诗谈话内容,秦铁雁听得悚然变色,一拍桌子道:
“妈的闹了半天那个臭娘们才是隐身幕后的大老板,耿啸林不过相当于她的傀儡!”
“她也不是大老板,只是,她在本土系利益集团里的地位比耿啸林高,确切地说,耿啸林处于其监控之下。”
蓝京道。
“从她主动提供印会实找耿啸林求助一刻起,证明其幕后大老板已经决定抛弃耿啸林!”秦铁雁道,“但我们决定进驻沧海实业深查到底,那帮人慌了,仓促之下决定牺牲耿啸林来换取沧海实业平安落地,蓝京,你打算妥协?”
蓝京深深喟叹,摇摇头道:
“不是我打算妥协,而是市领导……但我被说服了,因为耿啸林只能因家庭矛盾自杀,印会实必须暂时与中巴坠河案无关,我你都负不起逼死县委书计的责任,铁雁!”
秦铁雁仔细咀嚼蓝京的话,半晌颓然坐到沙发上,恨恨一拍椅柄道:
“哦,那帮人是拿耿啸林的命勒索咱俩,如果一意孤行查沧海实业那就同归于尽,太狠毒了,太狠毒了!”
蓝京默默无言,隔了四五分钟后道:“估计今晚肇事司机会投案自首,乔祎良那边也会有人把话递进去,除了背锅他没有别的选择,唉,谁让他上了那条贼船呢?咎由自取!”
秦铁雁也默然,良久道:
“说真的蓝京,要不是内心深处死死守着为国、为老百姓的那点执念,我真的不想干了!我厌恶那些家伙的嘴脸,我不屑与他们同流合污,我……有时恨不得掏出手枪把他们都毙了!”
“天生万物以养民,民无一善可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蓝京拍拍秦铁雁的肩道,“心态平和些,千万别做张献忠,两件案子……争取三天之内结案。”
说完便开门出去。
望着蓝京略有些落寞的背影,秦铁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追上去,压低声音道:
“在衡泽打听到什么消息没,姓张的……肯定滚蛋吧?”
“目前各方都做好他滚蛋的准备,不过谁知道呢?”蓝京看看手表无奈道,“本想去趟省城,耿啸林一死所有计划全部乱套。”
秦铁雁声音更低:“我有个预感,等姓张的走了,胜男才有可能现身……她年纪轻轻能有多少积蓄?经不起坐吃山空的。”
“不,她经得起!”
蓝京沉声道,“如果小米将原始举报材料托附给胜男,那么,必将连同她自己的积蓄!小米遗物里没发现现金、存单、首饰等等,这很不寻常,原先我推测保管在某家银行金库,一度准备请柴市长暗中摸排;现在看来不是,她都给了胜男以备不测,因为……以小米的聪明肯定判断出来她都难以幸存的话,形势将相当、相当、相当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