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书记救救我,耿书记救救我!”
来者就是连续缺席三次常委会的印会实,果然是他!几天没见,印会实整整瘦了一大圈,两眼深凹,头发、胡子乱糟糟象个流浪汉。
耿啸林心头泛起阵阵酸楚,赶紧下座搀起他道:
“会实终于回来了,坐下说,坐下说……关于你的问题上午常委会讨论过,警方拿不出证据嘛,法律要讲究证据……顶多配合问几句话就没事儿,不要有思想包袱,会实。”
印会实浑身剧烈地发抖,道:“耿书记……耿书记……上次你说了那件事后,夏铭跟我商量……”
“住嘴!”
耿啸林喝道,“我说了哪件事?我交办你的工作都有书面批示记录在案,你不要没有凭据地乱说!”
听了这话印会实更是面无人色,神情惨淡而带神经质地笑笑,道:
“我会错耿书记的意思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马上就出去自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
“会实!”
耿啸林面有峻色道,“都说了没有证据,何必慌成这样?乔袆良是你的助手,被抓住进去肯定紧咬你不放,但谈话没录音、十万元没签字,有啥问题?”
“呃……”
印会实连连擦汗,眼里还是充满恐惧不安。
耿啸林放缓语气道:“你想想作为分管工业副镇长,乔袆良跟沧海实业有没有关联啊?新体育馆项目,陈夏华、邱彰荣各拿一半,沧海实业会是什么心情?之前车祸死掉的总经理解应达曾发誓要吃下的,这里面有啥微妙联系啊?”
“哦,沧海实业……”印会实眨巴着眼睛道,“对对对,把沧海实业拖下水!”
“不是拖下水,可以……可以提供一个侦查方向嘛……以前望东镇亏损国企破产,是不是在乔袆良手里办的,等等等等”
耿啸林温和地提示道。
“有的,有的,”印会实努力回忆道,“去年望东拖配厂申报破产是乔袆良拍的板……”
此时不远处的县委办主任办公室,门窗紧闭,里面一片漆黑。
漆黑中却坐着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庄咏诗,正戴着耳机专心致志听着什么,旁边有部录音机同步录音。
耳机里,赫然竟是耿啸林与印会实交谈的声音,当听到“沧海实业”等字眼,庄咏诗脸上露出少有的冷峻与肃然,黑暗当中静静沉思,然后手指快速轻敲连发两条短信,良久“叮”一声对方回信,她定定看了又看,轻咬嘴唇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屏幕赫然显示“蓝京县长”——
电话忙音。
电话一直忙音,重新拨了七八回都打不通,庄咏诗微微皱眉,抬腕看表,果断又拨了个号,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
“单局长,我是庄咏诗,现在向你反映一个情况……”
这个关键时点,蓝京在忙什么呢?
他接到一个明显公用号码打来的电话,迟疑好一会儿才按下接听键,却是秦铁雁的声音:
“蓝京,我被警方包围了……”
蓝京被他惊惧恐慌的语气弄得毛骨悚然,大声道:“放屁!你是公安局长,你就代表警方!”
“听我说蓝京,”秦铁雁被他一喝反而冷静下来,“情况很复杂,我正躲在电话亭里……张寓宸要对胜男下毒手,被焦糖救出来,我负责吸引追捕的干警,掩护她俩逃往佑宁……赶紧到花岗公墓会合,你一定要保护好胜男,蓝京!”
啪,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