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旭、傅冰有无魄力利用调查组做一篇大文章,非但岭南都家,京都传统家族、东北中原保守势力、沿海发达省份等等都在拭目以待。
雷家迟接连两天试图透过京都渠道、平台寻求帮助,然则听说调查组长是念松霖,纷纷打了退堂鼓,不想招惹这个连现今五常之一的骆广庆都摁不住的刺头。况且对京都来说,你雷家迟背后不是有岭南都家吗,别人何必淌这潭浑水?弄不好引来都老爷子不满。
岭南都家与临海念家隔着南方五岭,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生意方面没交集,人脉方面各有各的圈子,一时半会儿也摸不着门路。
不由得哀叹堂堂局委员,位列党和国家领导人,一省之主,平时看似威风八面,手掌生杀予夺之权,好像世上没有难倒他的事情,可是碰到念松霖这等软硬不吃又锲而不舍的主儿居然无计可施,悲凉啊悲凉!
听出话音里的端倪,叶天凌低声道:
“上午我和一岳商量能不能让齐礼文继续接受谈话……人证物证,物证都没了,他是唯一突破口……”
雷家迟身子一颤,目光里充满忧虑和复杂的含义,他何尝不知道“唯一”意味着什么,世上没有绝对靠得住的人,除非死人。
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但那样无疑逾越了底线和红线,正治不是动辄舔刀口玩命,有其公认的准则与规则,遵循它方可一定玩下去,否则会反噬自身。退一步说如果当初就考虑万无一失,早就这么干了,也不会落得今日被动的局面;现在干,等于当初那些周折统统白费!
“再等等,再等等……”
雷家迟嗓子沙哑地说,“我再打两个电话,有消息通知你。”
叶天凌心情沉重地回到办公室,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钟都没接到雷家迟通知,长长叹息,猜到主子最后的努力又宣告失败,省内省外,大江南北,没人愿意插手此事。
细细掂量这种局面正是身处暨南“天高皇帝远”的窘境,平时自成体系、拒“外来势力”于门外的感觉很爽,可真正碰到京城震怒天子问责,才发现仅仅背倚岭南都家何等单薄,因为一棵树挡不住排山倒海的暴风雨哎。
叶天凌没再主动询问,雷家迟这叫此时无声胜有声,多说无益,遂来到屈秘书的小办公室,他正伏在案头眉头紧锁地研究国泰城投送来的情况汇报,见秘书长进来,以笔敲着纸面道:
“感觉今天国泰财务中心要出妖蛾子,一直聊得火热,还相互请了喝奶茶!往往松懈状态下容易说些不该说的。”
叶天凌冲雷家迟办公室方向呶呶嘴:“还没走?”
“一小时前问了下晚饭,说没胃口;半小时前进去还没开口,就被轰了出来。”
屈秘书如实道。
“情况很糟糕,”叶天凌沉声道,“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叶秘书长的意思是……”
屈秘书吃惊地看着对方,叶天凌道:
“主子没法从正治层面阻碍调查进程,这个基本确定了。”
铅笔“啪哒”掉落到桌上,最后怀着的一点侥幸烟消云散,屈秘书紧咬牙关道:
“我这边没问题,姚书记呢?”
“马上过去一趟,”叶天凌目光闪了闪道,“注意别用电话、工作手机,另外明天上午由钟秘书与你联系,我陪同老板出席一个重要活动,确保全程都在几十双眼睛注视下。”
“哦——”
屈秘书道,“我懂,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