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也完全没有问题。
然而,如果豪哥想像捏住顾为经一样,通过绑架、胁迫等手段,把那些已经成名的着名的画家也全都牢牢的捏在手心里。
那么就越过了界限。
很可能就是强扭的瓜不甜,两不讨好,两败俱伤的结果了。
“说句老实话。”
顾为经苦笑了一下,“到了如今这个层次,您继续做您的政治掮客、军火商的大生意,不比卖画赚的多了去了您说一个在东南亚落网的地下军火商几年时间内,就搞出了1000亿美元的盘口。这比全世界范围内所有拍卖行、所有画廊,所有合法的不合法的艺术品交易的总销售额加起来还要高。”
严格意义上说,整个文艺市场都是一个很小的生意。而军火市场则是全世界最大的生意之一。
花一百万美元的成本造十万美元的假币,是不符合逻辑的行为。
捧着金饭碗吃饭的人,非要抢捧着陶碗吃饭的人碗里的糙米饭吃,还冒着把金碗也砸了的风险,这同样是不明智的。
陈生林这边都玩上枪杆子了,干啥非要抓着那些玩笔杆子的人不放呢。
“总不能是因为,您怀着纯粹的艺术梦想,想要控制几位大画家,开一场属于您自己的个人画展吧这也太神经病了。我还认真的怀疑过,我是您私生子的可能性,但这也太狗血了。”
顾为经开玩笑似的说道。
“这个问题我真的想了很久很久,我一直都没有想到答案。直到两天以前,一个棒极了的女孩子,在月光下,给我跳了一出棒极了的舞蹈。当她月光下,义无反顾,毫无恐惧跳入湖水中的那一刻,我终于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恐惧。”
顾为经不是询问,他用无比笃定的语气说出了这个答案。
“豪哥,你在恐惧。”
“你快要死了,所以你在恐惧。”
“你在恐惧死亡的到来,恐惧永恒的无声的长夜将你吞没的那一刻,你在恐惧未知的命运。”
“你既藐视命运,又害怕命运。你既不信鬼神,又敬畏鬼神。在死亡面前,多少的钱,多么的权势滔天都无法带给你内心足够的安全感。因为抓住你的不是外界的敌人,不是能够用钱来收买的对象。抓住你的是你自己,你的内心,你最清楚的知道你自己一生中到底做过了多少的恶事。”
“所以,豪哥你一面拼命的做好事,做慈善,烧香拜佛磕头祈幅,迷信这迷信那。另一面,你又在不断的和我诉说着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好坏善恶的道理,你告诉我有些时候,穷人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因为路只有一条。”
“而只有一条路的路便不再是路,而是命运。”
顾为经的语气低沉而有力。
这一刻。
他似乎不再是顾为经,而是在替身后画架边的那个中年人,诉说着自己的心声。
“是命运逼你去偷,逼你去抢,逼你去做的恶事,这笔账难道应该被记在自己的头上么”
“所以——”
“你想获得我的认可,你大概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在我身上证明,当无路可选的时候,即使是最有原则最有底线的人,也会和你走上完全一样的道路,也会向命运低头。”
“如此,道德的审判就将不复存在。而您——”
顾为经转过头,直视着身后男人的脸,“您就可以坦然平淡的说着lifeissobeautiful,从容的死去。”
“您想获得我的认可。而这,将是这个叫做陈生林的男人的……最后的出价,对命运的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