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人来说,手里的人质就是关在窖子里的肉猪。”
“他们漫天要价,开口就是一百万美元,不在乎家属给不给的起,也不在乎家属能给多少。慢慢的放血而已,也许家属能给五万,也许能给十五万。但即使你真的给了一百万美元,对方也未必会老实放人。”
阿莱大叔低头看着窗台,窗台上的石板倒映着他墨晶色的眼瞳。
“或许他们会把肉猪转手卖给其它的‘绑架园区’,也或许他们自己过两天,就会再次打来电话,继续要求家属打钱。你会听到电话那端,家人哭着诉说自己有多么痛苦,乞求你按绑匪说的去做。如果你不交钱,或者挂断电话。你很快就能收到家人被鞭打,被关入水牢,被拔掉指甲,或者被轮流侵犯的视频。”
“十万,五万,一万,甚至是两三千块钱,都可以。无论家属打的钱多还是少,只要每次都能给钱就行了,他们会这么慢慢的,如同给肉猪放血一般,在漫长的折磨中,在家属的绝望中,缓缓的吸干一个家庭的血。”
酒井胜子明白阿莱大叔是什么意思了。
对方的开价多少并无意义。
因为这就像是一些私立医院里,家人给躺在icu里插管的植物人孩子砸钱一样。
迷茫无助、空耗钱财且绝望的撕心裂肺。
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放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父母就是狠不下心来,告诉医生拔下食饲管,看着他一点点的被“饿”死。
那真是无法用言语所形容的绝望。
人们看着病床上那张削瘦的,古瘦如柴的,又无比熟悉的脸。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的最深处,应该盼望着他“坚持住,再抱抱爸爸妈妈”,还是“死的快些”。
就算不考虑金钱。
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哪一种对孩子更好。
只能一日日徒然着,挣扎着,用那万分之一奇迹发生的空洞概率,在心中欺骗着自己还有希望。
人是靠着希望才能活下去的
不是么。
这种绑架团伙也是一样,他们榨取的就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将它们抽干,露出绝望的河床。
到最后,其实家属也都已经麻木了。
可是你的孩子在电话那端哭着求你,在被人扇耳光,在那里乞求着说“妈妈,妈妈,我好痛。”的时候,你真的忍心挂断电话么。
他们明知道这是一个无底洞,却还是机械的把筹来的款项打过去。
几万,几千,或者几百。
双方都清楚,这笔钱打过去,也不能让他们把人放回来。家属们也许都已经不盼着这些了,他们只是希望,这几百美元,能让孩子吃上一两顿饭,睡两三个不被侵扰的安生觉。
仅此而已。
到了最后的最后,也许家属们终于不再接到电话了,也许是真的放弃了,也许是被彻底榨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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