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他周末又换了身衣服,自己开着车去好运孤儿院里做了两天的义工。
从头到尾。
没有一个人认出了他,林妙昂也没有和顾为经说过一句话,拍一张照片。
他只是默默的看了两天。
看着顾为经画画,抱着胖娃娃布稻咿咿呀呀的说些外人听不懂的外星话,看着他养的那只超级胖的肥猫和那个得了艾滋病的小女孩一起玩。
看着顾为经和那个清淡的如同玉兰花一样的女朋友,一起手挽着手,在吹落的白色花瓣间漫步。
他甚至坐在那边,一边掰着玉米棒子,一边默默的看着酒井胜子为她的那幅《为猫读诗的女孩》完成了收尾。
于是。
林妙昂就改主意了。
“那孩子是个很好的人,他也有个很好的女朋友。我喜欢他,他和你完全不一样。他是个温暖的人。”他眼神认真的盯着阮理事打量,“他比苗昂温更好,所以我要帮他。”
阮理事被林妙昂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喂,什么叫我这样的人不会懂?
翻译翻译。
什么叫他是个温暖的人,他和我完全不一样?
你这是在骂人对吧!别以为我听不懂,你这分明是在指着我的鼻子骂人对吧!
唉唉唉!
你这厮真的好生过分,老子掏心掏肺,又是倒茶,又是温声相劝的和你说实诚话,你怎么能开口就骂人呢。
咱们还是不是文化人啦!
阮理事莫名奇妙的,觉得受到了人格上的严重鄙夷。
艺术家是个越往上层越吃香,越受人尊重,对道德的社会容忍尺度越大的的行业。
自从他当上美术协会的实权干事以来。
不。
早在他闯出一番名头以来,他已经很多年,就没有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没有让他这么难堪过了。
于是鄙夷在心中变成了委屈。
委屈又以极快的速度被转化成了恼羞成怒。
“好呀,林妙昂,好好说话你不听,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伱了?小心别被封杀了,拿不了相机。想想看,为这事儿把你大半辈子的成果折进去,值得么?”
阮理事拧着眉头,在那里冷笑。
“老林,阮理事,咱们别上火嘛,来,喝喝茶,慢慢的谈,情况就是这个情况,大家有什么想法,咱们可以讲——”黎副会长又在旁边默默的发功,在尝试着和稀泥。
这次,换成林秒昂根本并不理会黎会长。
“你问我值得不值得。”
他竟然真的似乎在思考阮理事的威胁一样,低头想了两秒钟,重新抬起头来:“我觉得挺不值的。”
“我穿过了无数的层层难关才能走到今天,而这事儿其实压根不关我的事情。”
“值么?”
林妙昂顿了顿:“为这种事情放下相机,当然不太值。”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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