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直接打开了系统面板。
画画的时候,眼神就盯着面板上的中国画技法一栏。
顾为经已经不在乎要画十几串紫藤花,才能让进度条的经验值跳动一点这件事情了。
无所谓了。
现在只有往上跳动的经验值,才能让他感到片刻的安心和踏实。
如果剩下的一百点经验值的差距,需要他画一千串紫藤花才能够弥补,那么他愿意就这么画上一千朵。
这至少说明了。
一个没有灵气的人,靠着一根筋的死努力,也还是有希望突破绘画瓶颈的。
艺术这种残酷的靠天赋吃饭的行业,勤能补拙有用这件事本身,就是顾为经现在所最需要的安慰剂。
可惜。
绘画状态不是体测跑步,只要持久练习总能提高。
它是被人抓在手心的沙子,刻意的想要握住,就会流失的更多更快。
“羊毫敷钛白,笔尖调胭脂,侧……”
“顾为经,很遗憾,您没有成功入围新加坡双年展海选名单,感谢您对项目组委会的支持和信任。”
“羊毫敷钛白,笔尖调胭脂……”
“唉,就这个水平,也想当我的关门弟子?一点灵气也没有。我要收一个会画画的复印机有什么用。”
“羊毫……”
“顾为经,不是说好了我们要一起走到高处,你要我做我的莫奈。你的绘画之心在哪里?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出来。”
随着他诵读绘画口诀的声音,脑海中的杂音没有任何偃旗息鼓的趋势,反而也在跟着变大。
顾为经开始时,只是在心中默读口诀,把紫藤花的绘画技巧当成禅宗“静心咒”一样的东西,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小会儿之后。
他已经几乎是在喊了。
可随着他的声音歇斯底里,脑海中那个小人的音量,则同样变的震耳欲聋。
它不再仅仅只是唐宁和自己的声音。
新加坡组委会的拒绝信、曹老失望的目光、酒井胜子质问的眼神——各种各样的幻影鳞次栉比的出现又消失,最后形成了一场巨大的合声交响乐在顾为经脑海中回荡。
那是一首有关无法逃离的悲剧的乐章。
佛经说。
心魔萦绕,百苦俱生,如坠火狱。
可笑顾为经几天前,才刚刚画了一幅有关猫咪的画稿,来为简·阿诺的儿子治疗心理问题。
转瞬之间。
他自己就被潮水一样的负面情感所淹没了。
托尼可以逃避进自己封闭的心中。
而顾为经乱的就是心。
所以他天涯海角,无路可去。
若是那位金安庆博士目睹了这一幕,心理医生定然会意识到顾为经正在经历一个无比经典的教科书式的抑郁场景。
它也是抑郁情绪最典型的伤害敏感型人士的方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