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一晚上担惊受怕,胸口还有严重的鞭伤,若不是她这两年跟着师父习练功夫,还是以前那个纤纤弱女,早就扛不过去了。
不过她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完全靠一口气强撑着回到自己家。
听谢东篱说明天还要来看她,司徒盈袖虚弱地摆手道:“不用了。谢大人贵人事忙,已经为我的事耽搁了一晚上……”
“我要给你送药过来。一瓶碧玉凝露不足以让你的伤口复原,还要多给你几瓶。”谢东篱振振有词。
“……我会自己配药。”司徒盈袖还是不想麻烦谢东篱太多。
谢东篱没有再说话,抬起头,往司徒府的围墙上从左到右看了一遍,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目光最后在司徒盈袖面上停留了一瞬,转身就走了。
他没有坐车,也没有骑马,一个人的背影默默地融入黑夜中,很快看不见踪影。
司徒盈袖靠在围墙下轻轻喘息,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觉得这人性子好生古怪。
不过想到他虽然嘴里没什么好话,但总是帮了自己好多次,心中对谢东篱还是充满感激。
司徒盈袖转身运了运气,翻进围墙里面,仗着路熟,终于避开了那些明卫暗卫,往自己的至贵堂那边去了。
从内院的小道路过的时候,司徒盈袖有些惊讶地发现爹和张氏住的内院正院里居然还是星星点点的烛火。
这么晚了,他们居然还没有睡?
这念头在司徒盈袖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没有回头,憋着一口气,终于回到了至贵堂。
屋里值夜的丫鬟婆子依然睡得很香。
虽然屋里没有掌灯,但是透过从窗棂照来的月色,司徒盈袖看着这熟悉的场景,还是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松了一口气,脱下谢东篱的外袍,然后去浴房悄悄就着昨晚剩下的凉水重新洗了洗身子。特别把那身已经被血浸得硬邦邦的中衣换了下来。
水太少,她没法洗全身,只能将就着擦了擦身上的伤口,将里面清洗干净。
胸口的鞭伤已经没有再流血了。
谢东篱的碧玉凝露功效确实不错。但是要完全愈合,一瓶碧玉凝露确实是不够的。
司徒盈袖仔细看着自己胸口狰狞的鞭痕,想起北齐那位督主的嘴脸,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他是怎么能在深更半夜闯到他们司徒府的内院,径直来到她的闺房。却不惊动别的人的?!
司徒盈袖知道,自己家的护卫不少,就连师父这样大本事,都不敢直接从前院进来找她,每一次都是从后院的海湾处游过来。
那北齐督主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不可能不惊动别人就摸了进来。
而且看他的行动举止,似乎对司徒府内院很是熟悉。
司徒盈袖确信,这人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司徒府,那他为何会对这里的路径和护卫这样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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