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听点,他是跟着父母搬到中洲的。
但其实,他们一家是逃难来的中洲。
太穷了!
在北洲根本吃不上饭,还要挨冻,没办法,想要活命,只能全家来到北洲。
但在蔡一清的记忆中,北洲的风景很清晰。
他很清楚的记得,在家乡的南面有一条小溪,溪面长年结冰,但冰面下却是一群群活泼的小鱼。
让他可惜的是,冰面太厚,凿不开,那些鱼只能看却吃不到。
当然,
让蔡一清记得最清楚的,还是自己每天都能冻得红扑扑的脸颊和小手。
蔡一清觉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来到了中洲,他已经成了中洲的一份子,但不知为何,听到陈明的歌声,北洲的记忆格外清晰。
不由得,
蔡一清在心里问自己:“北洲有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吗?”
好像没有。
那时的他太小了,自然不可能有恋人。
而且,
北洲的风景永远是千篇一律的白色,甚至抬头看去,你会觉得连太阳都是雪白色。
但不知为何,
北洲的样子清楚的刻在他的脑里。
年纪越大,反而记忆越清晰。
“要不,回去看看吧。”
蔡一清忽然想到。
他在中州已经没有牵挂了,出师的那几个徒弟在中洲的其他城市混的风生水起,偶尔给他这个师父报个信。
而徒弟中,年纪最小的周亦可,现在也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艺人,还有了自己的爱情。
更重要的是,
有陈明陪着,蔡一清对周亦可很放心。
蔡一清怕。
他怕自己哪一天突然走了,心里还有遗憾。
趁着自己还活着,
把记忆中的地方都走一走,逛一逛,这样死的时候,好歹也能笑着走,不是板着一张苦瓜脸。
就在此时,
陈明的歌声渐渐消失。
第一部分结束。
依旧是钢琴声为主,简单的架子鼓打击声为辅,而吉他的声音时有时无,更像是一种陪衬。
陈明也沉浸在歌声中,无法自拔。
唱到情动处,心意尽不平。
陈明便是这种状态。
最好的唱歌状态就是唱到连自己都沉沦,唱到让自己觉得不是在唱歌,而是在说一篇故事。
唱歌,唱的是情,唱的是意。
见状,
蔡一清露出了欣慰满意的笑容,想要归乡的惆怅也被冲淡了几分,此时,他心中更多是为陈明高兴。
陈明虽然不是他的学生,但他是最早接触陈明的人。
比起郭大磊,
他要更早认识陈明。
正因如此,蔡一清更是陈明一路走来的见证者之一,他明白年轻艺人想要达到陈明今天的成就,有多难。
但陈明自己做到了!
不仅如此,
他还在为他人做榜样。
仔细想想,
陈明其实也还是年轻艺人之一,他才26岁,他走进乐坛也才一年多的时间而已。
但很多时候,
陈明的成就会让人忘记他也是年轻艺人的身份。
就像孙清璇一样,提到孙清璇,大家只会说她是超级天后,不经意间就会忽略她的年纪。
看着陈明,
蔡一清浑浊的眼眸中一阵恍惚。
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乐坛盛世的模样,各路音乐大神层出不穷,神曲也是连番轰炸着听众的耳膜。
就算把时间倒退回十年前,陈明也是众多璀璨明星中最闪耀的那颗。
陈明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这个时代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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