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我“有理有据”的说,他点了点我的额头,面露无奈的笑意:“这些歪理,也和以前那般说得溜!”
我们嬉笑着,眼尖的我见到门外头有人走过来,立刻收住方才的神采飞扬,他见我面色突变回头一看,明白了几分。
“皇上,奴才今儿为您带来一本英文著作。”来人是德龄,她行礼之后拿出了一本书来。
“这是奴才从法国带来的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那日您和奴才谈论了不少有关西方的政体,从这本书想必您定会受益匪浅。 ”
皇上颇有兴趣的接过这本书:“多谢!其中若有生词还需向你请教。”
“您词汇量的丰富奴才见识过,除了口语上有些不足,您实在是太谦虚了。”德龄笑说。
我过去倒茶,她坐下开始教他弹钢琴,指尖弹过几个短暂的音。
“……西方的乐谱和中国的乐谱并不相同。”德龄说到此,他点了点头:“是用的五线谱对吧,其实我认为只是和国人记谱的方式不一样,究其根本,最基本的还是在七个音阶上变化。”
德龄遮掩不住的错愕,他的博学大大超出她的想象,和宫里头那些思想局限落后的人相较简直别具一格。
我心间也顿生优越感,他不枉是牢牢套住了我此生让我心生崇拜之人,才学岂是这个时代的其它人能较。
“恕奴才冒昧,您……当真只呆在宫里头或是颐和园?”她好奇的问。
“除了这两处,朕倒也想去其它地方。”他轻叹一口气:“不过在这个宽阔的世界,原本自己亲历的就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花上一辈子都走不完,只能够浓缩成几本书。”
德龄投向他的目光满是赞赏:“您的眼界之广让奴才自叹不如,您说的又何尝不是呢!”
他的唇角上翘,清淡的笑容迷人而温暖,直让德龄看得恍了神,仿佛一时陷入而忘了拔出来,而皇上却全然不觉。
站在一侧的我凭借女人的第六感已然看懂她的目光,慈禧以为自己又派来了一个女间谍,却没想到见识广博的“洋派”女子竟也被他给俘获。
临近七月半,由于容龄德龄缓解的气氛似乎又骤然变幻,这是慈禧心情最郁结的一月。她命令和尚百人诵经,来超度孤魂,也不许我们穿得艳丽,然而这却不仅仅是因为宫中流传的众多鬼神之说。
夜晚,慈禧难得的未挂闪耀的珍珠披肩,卸下了平日一身光彩照人的珠宝,而是身着朴素的淡蓝色旗装出现。她率领全体宫女坐船游湖,我幸运的也在此列。
小德张为每个人发了一只荷花灯,中间插着一根蜡烛,我将它点燃后护住了火苗,待火光稳定后和白柢相视一笑,一同将手里头的荷花灯放到湖面上。轻轻一推,默默祈祷着我们能安好,它顺着船经过的波浪缓缓向远方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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