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我不死心的问,他们又想了想摇摇头说:“然后便没了。”
我抱着这盅粥缓缓坐下,这又是什么意思?她究竟明白还是不明白,为何偏偏送的是粥,但那些小食就算她未曾听过也不会做,好歹也该放几块桂花糕来才是。
那么,这其中莫非也藏着什么用意?我蹙眉深思着用勺子搅动了一番,里面不过是夹杂着一些菌菇,虾仁,牛肉等等,和我未入冷宫前所食的那些粥无异。我尝了一口,脑海中隐隐出现了一个画面。
“范仲淹家贫,就学于南都书舍,日煮粥一釜,经夜遂凝,以刀画为四,早晚取其二…… ”
这段话在我的脑海里响起来,当年在学《岳阳楼记》那一课时老师一如往常那般进行课外拓展,台下的我难得的静心将这一段记在了课本上,而那篇简短的文言文标题似乎是……
“我知道了!”脑海仿佛抹去那层纱骤然清晰,我兴奋的放下勺子:“是食粥心安!”
我唇角渐渐荡漾开一抹会心的笑容,姐姐没有暗示般对他们说那几样小食她未能做出来,而是刻意送这明知已被我厌恶的粥,这更多的证明了我的推测。莫非她不仅明了我的意还已着手去办,或者已经处理好,才让我心安?
想到这,我这才有了胃口,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渐渐的,天气转凉。自那日之后,宫里头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波澜壮阔的事情,仿佛之前密诏掀起的喧嚣在渐渐转化为平静,我倒是宁愿持续这份平静,至少证明这一劫,他应当已安然度过 。
只是,在寒气入侵之时,我远比之前的处境更加艰难。
以往在景仁宫时都有暖炉和厚厚的棉被并不觉太冷,然而如今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头一无所有,仿佛四面八方都有风能够无孔不入的窜进来。我裹着单衣,只能整个人牢牢缩成一团,然而却依旧冰冷彻骨没有丝毫暖意。
我哆哆嗦嗦的打算起身去关上窗子,但手却僵在半空中,无奈一笑,忽而想起残损的窗子纵然关上也无益。
闭上眼,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平日便冰凉的地砖此时更是犹如千年寒冰,点滴寒意从我单薄的衣裳浸入血液。
朦朦胧胧在寒夜之中我睁开眼来,见到地上升了一堆柴火,有个身影背对着我坐在柴火边。隔着火光,我的身上似乎终于渐渐有了暖意,我仔细的看了那个身影两眼,心头一颤,很是眼熟,只是我不敢确信。
他身着一袭他平日里最是喜爱的石青色袍子,静静的坐在那里,依然身姿卓然,只是消瘦了些许。
我不敢置信的颤抖着唇从角落里站起来,喉咙竟一时失声,想要迫不及待的朝他迈步而去却又担心这只是那一瞬的幻影。
“载……湉。”话音还未落,泪已先夺眶而出:“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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