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新历八年,九月六曰。
高阙城中,二千秦边军骑卒顶盔贯甲,一人双马,从城门口急奔而出,队列之中,城中守将王喜的中军大纛赫然在内。
二个时辰前,在城外巡视狩猎的一小队秦军意外的遭到了匈奴一个小部落的袭击,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秦边骑射杀匈奴人三十余名,己方的队率、什长等均战死,只有寥寥的五、六人逃回城内。
习惯了打顺风仗的王喜听闻,勃然大怒,立即下令点齐二千人马,由他亲自率领,准备出城血洗了这个不听话的匈奴部落。
临出城之际。
王喜从马上回转身躯,昂起头瞧了一眼高阙城上飘扬的秦国旗帜,一个优秀的大秦边将——,仅仅守住一座城并不算什么,而更荣耀更出色的应该的是,驱军逐敌数百里,使敌惶然不敢南顾。
王喜此时,还不知道,他这一离开坚城,即将面对的,却是赫连部落足足三万控弦甲士的围攻,单以他的二千将士,就算有再多的机弩、再多的弩矢,也无法在人海战术面前取得一场胜利。
九月八曰,正午。
追赶着匈奴残部至龙城附近的王喜军,与设伏于此的赫连部落相遇,两军接触一场大战,秦边军将士尽管奋勇顽强,但在射空了箭壶里的最后一支弩矢之后,他们依然没有能够突出匈奴人的重围。
王喜兵败身死。
不只是他,从龙城至弓卢水的发源地,二千秦卒边打边撤,忠心耿耿的边军将士不停的倒下,一个又一个经验丰富的边军中下级的军官,在这场无望的大溃败中失去了姓命。
王喜,这个沉浸在“纸上谈兵”臆想中的秦军边将,一心想着在战场上证明自己,想着立下丰功伟绩,但他却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有没有这样的能力,而平素里王离对这个侄儿的偏爱,也简接的害了他。
失去二千精锐之后,高阙城风雨飘摇,赫连壁马不停蹄的挥师南下,匈奴人的马鞍上挂满了秦军将卒的头颅,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相比南匈奴,赫连部落的这些匈奴人被称为生蛮,他们久在北海一带与丁零、屈射等更原始的部落作战,其生活方式、生活习惯也更加的接近原始状态。
高阙城中,精锐尽被王喜带出,剩下的人马虽然有四千余众,但其中辎重兵占了有一多半,剩下的人中不少还是父子、叔侄的关系,这些士兵眼见着亲人被戮杀,心情激奋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守律军纪。
城中守将,有能力的尽被王喜排挤,剩下的无能之辈,平素只会行讨好之事,而更加不堪的事,其中的一员守城都尉,还是臧衍的眼线,也正是他的出卖,才使得高阙城的一举一动尽被匈奴人知晓。
九月九曰,暮。
高阙城守军经过一天一夜的顽强抵抗,终于不支,残部只有二百余人从南城退出,其余将士大部力战而亡,仅有少数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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