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城至成皋的驰道上,一支五、六千人的俘卒队伍在缓慢的向西走着,负责押送这些俘卒的,是楚军中的年轻偏将项英。
项英是项羽四叔项柱之子,和项庄一样,都是项羽的同辈,不过从年龄上,项英要比项羽小了足有十余岁,比已经独挡一面的项庄也要小了三、四岁。
江山代有人才出。
在确立以项氏为主干的朝政模式之后,项羽进一步扩大了项氏在朝中的影响力,除了项佗、项声之外,项柱、项婴等留守会稽的宗亲也被征调到了楚国的北方,与他们同来的,还有象项英这样的后辈,如此一来,项氏对楚国朝政的控制力大大增强。
几曰前,项英接到柱国项佗的命令,让他押送五千在彭城修造陵墓的秦国俘卒往成皋,至于到了成皋之后去做什么,项英这个层面就不清楚了。
巨鹿、棘原两次大败,秦军被俘军卒达到了三十余万,本来要被坑杀的他们,因为李原这只穿越蝴蝶的一次扇动,逃过了被活埋的结局,其中有近二十万人被楚军押送到了彭城。
四年的劳役、四年的衣不蔽体、夜不能眠的生活,让一个个曾经生龙活虎的关中汉子变为了一具具的行尸走肉。
他们只是一天天麻木的活着,一天天机械的在彭城周围的几座山岭上,开凿陵墓,挖空山体,为楚国的权贵们在死后修造一个个比生前更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
马金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他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行进在队伍里面。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岁的他,样子就象一个四旬的老头,胡子乱蓬蓬的,头发随便扯了根草扎着,脸上更是腊黄腊黄,没有一点肉头。瞧他的这个样子,谁也不会想到,在四年前,马金曾是秦军中的一名统率二千将卒的校尉。
“啪!”
皮鞭响亮的抽打在前面一个俘卒的背上,立时肿起一道血痕,让这名本就油尽灯枯的汉子一下摔倒于地。
“都快走,再不走就留下来喂野狗。”押解的楚军兵卒恶狠狠的叫喝着,战马前蹄高高扬起,一下踏在倒地俘卒的身上。
马金没有抬头,只是麻木的从还在抽搐的同伴身边迈过,前面,是未知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这一程究竟要到哪里,他只是知道,不走的话,他就会和刚才的同伴一样,被抛弃在这荒野里面,一直到有一只食尸的野狗发现自己。
不远处,传来一、二声不知是狗还是狼的吠叫,这声音凄厉异常,让人禁不住心生寒意。
车行辙辙。
项英有些不耐的踢了一下胯下的战马,厌恶的瞧了瞧溅上了血的皮鞭,然后冲着身畔的亲卒喝令道:“都给我狠狠的打,这群不知死活的秦狗,要是误了霸王的大事,老子将你们统统的赶入大河里喂鱼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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