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处良田,道路无一幸免,全都已经不成样。
幸好他们所在的甘宁草坪地势高,周遭又没有山陵,才没有被山石吞没,可就算是这样,地缝依旧不少,原本结实的土地变得松松垮垮了起来。
此时所有站在这草坪之上的人无不庆幸,幸亏他们听了神谕,及时逃了出来,否则他们怕是难逃一死!
就连桑青言都莫名感慨万千,一时之间竟忘了刚才是想做什么来着了。
“哥哥,别忘了,现在还没结束,我们得快走!”宁宁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桑青言的身子猛然一震,这才想起宁宁说过,这地龙停下之后才是最危险之时。
他立刻快步走了过去,找到卫总兵,照着之前的安排,大叫着让大家赶紧离开,往最近的城镇赶去。
“为什么?这都停下来了,怎么还要走!?”除了牛家庄的村民外,其他几个庄子的人纷纷疑惑道。
“这草坪撑不了多久了!”桑青言随便跺了跺脚,脚下沙土立刻松了一块,裂出个大缝来。
众人见状,顿时脸色大变,忙提起包袱,争先恐后地就要往外跑去。
那草坪只有一处出口,加上刚才大地震颤,路早就变得又窄又小,哪里容得了那么多人挤出去。
于是不少人便被挤到了后面,甚至脚不稳,摔倒在地,直接被人踩在了地上。
场面更是乱糟糟的,草坪便塌得越快,而被碰撞受伤,甚至掉进地缝里的人就更多了。
这似乎已经超出了桑青言意想之外,他忙转过头来着急问,“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卫总兵话还没说完,眼睛余光便见着远处桑家马车之上,宁宁竟不知何时爬上了车厢顶上。
桑青言见卫总兵话还没说完,脸色却忽然慌乱了起来,疑惑之下顺着他的视线一看,顿时惊呆了,“宁宁,你,你站在上面做什么?”
下面桑青羽似乎也在叫宁宁下来,还努力拉紧缰绳,因为马受了那么多人的惊吓,早就焦躁地动来动去了。
它若乱动一下,宁宁就危险一分!
然而宁宁似是完全不在乎脚下摇来晃去,抽出了腰间的弹弓就将什么东西放在了上面,对着空中,用力射出。
桑青言只隐约见着一抹红色,还没看清是什么,砰的一声,剧烈的声响便在空中炸开了来。
是,是炮竹!?
声响响起,桑青言早已下意识蹲在了地上,再抬眼才发现周遭村民似乎也同样被吓得呆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又是地龙翻身。
只有宁宁,扶着马车,轻轻一蹦,就从车厢顶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卫总兵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卫大叔,轮到你了。”
本来还有些恍惚的卫总兵这才惊醒般直起了身子,声如洪钟,厉声命道:“所有人再敢随便乱逃,格杀勿论!”
他说着,抽出了腰间佩刀,用力劈了下去,将面前的草木给劈成了两段。
这些都是庄稼人,哪里见过官府这般做派,顿时吓得不敢乱动。
借着这时机,他手下的官差,和桑青言一行的犯人,还有牛家庄的村民忙分散开去,穿梭在人群之中,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将人群分开,要将他们分批领出去。
陆子行则带了几个人将混乱之中受了伤的村民扶起来,送到桑家特意空出来的一架马车上。
一番安排之后,场面总算是定了下来。
卫总兵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向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宁宁说:“宁宁啊,你又救了我们一条命啊,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宁宁笑眯眯地照着前不久桑青言教她的,福了个身。
惹得卫总兵哈哈大笑,大笑之后却是心有余悸,要不是宁宁刚才震住了场面,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人命呢。
先是告诉他们地龙翻身,然后给他们找到了躲藏之所,现在又震住了场面,宁宁真可谓是最大的功臣。
然而这大功臣刚想丢下卫总兵回去找娘亲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宁宁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刚才那疤脸彪形大汉,桑青言见状,忙上前来挡在两人中间,“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