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日,宁宁一直小心盯着哥哥和娘亲他们呢,见着他们的灵气依旧十分充沛,寻常病气是不敢招惹他们,宁宁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梦也不一定是真的嘛。
只不过当今晚她将目光看向黑暗之处的时候,她顿时心里一紧“那里有什么?”见着宁宁不说话,桑青言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目之所见只有一片黑暗。
“没,没什么。”宁宁慌张摇头,她刚才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灰色的病气已经缠绕在了他们四周。
病气不敢靠近他们桑家,还有赵麻子,陆子行他们几个跟桑家走得近的人,潘阳他们因着那地丁草的缘故似乎暂时也安然无恙,可其他人已经被病气缠上了。
哎哟,糟了,宁宁倒是忘了这病还是会染上其他人的。
麒麟仁慈,见不得众生受苦,更何况是这眼前之人,宁宁猛然起身,忽然钻进了马车里头。
这看得桑青言他们都有些一头雾水,这丫头又是要做什么呢?
好一阵才见着她又钻了出来,手里还捧着许多地丁草,都将她的整个人都给挡住了,令她站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地就要摔下。
吓得桑家兄弟赶忙起身,桑青言忙接住了宁宁,桑青羽和桑青桥则眼疾手快地将那地丁草都给接了过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怎么搬出了这么一大堆草来?”桑青桥颇为好奇地问道,这玩意他认得,宁宁每次都偷偷加在汤里,苦得很,现在她该不会是想把所有的草都给加汤里吧?那汤还能喝吗?
“我要分给他们,他们要生病了。”好不容易站稳了的宁宁抢过桑青桥手中的地丁草就想给其他犯人送去。
“欸,小姑娘,你先站住,什么生病了?你现在可不能乱说话,要是让那些人听到,又得骂骂咧咧了。”赵麻子忙拦住了宁宁,低声说道。
“为什么要骂?”这几日宁宁光顾着哥哥和娘亲了,哪里还管得上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当然就不知道这几天别人都是一身雨,一身泥的狼狈不堪,还吃不饱,穿不暖,桑家倒好,马车坐着,馒头吃着,甚至还有肉汤可以吃,身上更是干干爽爽,虽然桑家已经分了他们不少避雨的油毡布跟雨伞,可凭什么桑家就什么好处都占了,他们就得这么不堪呢?
所以平日里少不了对桑家的骂骂咧咧,只有潘阳他们几户真心感谢桑家的还替桑家说话之外,其他人就恨不得现在就将桑家的人给撕了,分了他们的东西。
偏偏桑家又与官差关系不错,官差也因着桑青言的缘故这几日也分到了不少吃的而对桑家庇护,那些犯人就算是想动手也不敢。
现在宁宁要是跑过去跟人家说他们要生病了,这不就是落井下石嘛。
这些话当然不能跟宁宁明说了,可被宁宁这么一问,赵麻子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宁宁见他愣住,将手一甩,就准备溜出去,她不能见死不救的呀。
可是她才刚要迈步,就听到咣当一声,接着响起了哎哟一声轻响,听上去似乎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桑家兄弟立刻低头,都以为是宁宁摔倒了,宁宁立马摇头,“不是宁宁,宁宁还没开始跑呢。”
“那是谁?”
“在后头!”宁宁歪着头,立刻就分辨出了那气息所在,立马猫着腰钻到了前面不远的观音像后,不一会就从后面揪出了个灰头土脸,看上去比宁宁大不了多少的小丫头。
也不知是不是这火光摇曳,那小丫头脸上似乎看起来有些奇怪阴影,她更是惊慌不已地想要从宁宁手中挣开,“别,别碰我,不然你也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