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酒劲一上来,张统领什么理智都抛到脑后了,转身拿起佩剑就要冲出营帐外。
糟了,桑家那边怕是还没完事呢,现在张统领过去的话,岂不是要撞个正着!?
“大人,大人,别冲动啊,这要是让武总兵知道了的话,就麻烦了,总兵大人前几日来信不是说他就在前头驿站等着咱们吗?”谢三忙抱住了张统领的腿,极力劝阻,甚至不惜搬出武总兵的名头来。
他哪会知道张统领现在酒上头了,平日里对武总兵的怨气也跟着一起喷涌了出来,“武总兵!?他算老几!?自己倒随便找了个借口逃了,留下我还要跟这群死囚犯在一起,我跟你说,就算是现在武总兵站在老子面前,老子也一样将他给砍了!”
张统领越说,似乎自己的胆量就越大了起来,直接抬腿就将谢三给踢飞,自己则冲出了营帐。
那边宁宁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呢,桑青言他们跟其他犯人还在最后喝碗汤,消消食,而宁宁则跟在苏氏的身边,听她说怎么做菜。
这些天,宁宁用弹弓打下来的兔子飞鸟都是交给苏氏来料理的。
宁宁喜欢看苏氏做菜,苏氏做菜的时候手脚麻利得很,半点都没有痴傻的样子,而且都能将那些兔子鸟儿弄得美味可口。
就在吃到娘亲所做饭菜的那一刻,宁宁明白了侍灵婆婆所说的人间美味是什么意思了,每次都能好吃得让宁宁的眼睛都眯起来。
况且将那些兔子飞鸟做得好吃,也算是让它们死得其所了,宁宁知道,凡人为了生存,定然会吃其他动物,这是天理宿命,但将它们以认真的态度煮好,以感谢的心情吃掉,以快乐的心情夸奖他们好吃,那也是给它们积下功德了。
所以宁宁要学这最厉害的超度方式,便每天都早早丢下碗筷,跟在苏氏身边。
桑青桥也不是没听过,不过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不好,明明他只听到苏氏说了两个字,“水,泼。”
宁宁就连连点头,接着话头说了下去,“就是趁着皮肉还热着的时候,将凉水往上头泼,皮就能变得脆脆的,对不对?”
苏氏听完,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只留下桑青桥一头雾水,这,宁宁都是从哪听出来的?
“娘说了的呀。”对于他这个问题,宁宁都是这么回答的,还一脸疑惑地看他,似乎他这话哪哪哪都奇怪,难道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哪里说了?就那两个字,也算是说了?
桑青桥怀疑人生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做饭嘛,不适合他,他的手是要拿刀剑的!所以他便自告奋勇地去当戒备,随时注意张统领那些手下的靠近。
不过因着哥哥给谢三的那些肉,这几日倒是一直都没被张统领发现,桑青桥也有些懈怠了,挥着手里的树枝就无所事事地来回踱步。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桑青桥立马站定,定睛看去,竟见着是张统领拿着把刀,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糟了,要告诉哥哥他们!”桑青桥赶紧转身,忙要去告诉桑青言,但还是迟了,他小小的步子哪里及得上张统领的大步流星。
张统领一个箭步上前,就将桑青桥给拎起摔到一旁,他已经觉察不对了,夜都深了,这边怎么还会如此热闹。
就算是桑青桥被狠狠地撞在了树上,他还是拼尽了全力大叫:“宁宁,哥哥,快走,野猪,野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