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昨天刘氏出门回来了之后,虽然身上脏臭,可开心了许多,潘朗甚至都觉得她昨晚的笑容比从前见过的都漂亮。
只是他心中还隐约担心,要是之后父亲又不让刘氏出门了的话,他怕是再也见不到这样开心的刘氏了。
幸好,宁宁忽然冒了出来,一番据理力争,竟然还真说服了父亲,这谢字,他本就该对宁宁说,更何况最开始种下羊芋的也是宁宁,说到底,宁宁才是刘氏和他的恩人才对。
宁宁见着潘朗这一行礼,吓了一跳,但她也不推辞,站直受了他这礼之后,才又对着潘朗回了个礼,“潘伯伯不用客气。”
这一来一往之时,宁宁闻到了香味扑鼻,是刘氏端着几碗冒着热气的粥进来了,“来,先坐下吃早饭吧。”
潘老爷子则迟了一步进门,冷着脸一言不发。
“太好了,有吃的了!”宁宁似乎全然没注意到潘老爷子的不对劲,自己开开心心地就在厅堂里这唯一完好的圆桌旁坐好,丝毫不介意屁股下是摇摇晃晃的破椅子。
潘阳便也跟着坐下,潘朗上前接过刘氏的盘子,便想要分好。
刘氏却轻轻摇了摇头,自己将其中一碗先放在了宁宁的面前之后,才让潘朗将盘子接了去,将剩下几碗分好。
宁宁当然是没注意到他们夫妻间的小动作,只等着潘老爷子坐下,拿起筷子,宁宁便迫不及待地端起碗,拿起勺子往嘴里塞。
“咦?”才吃了一口,宁宁就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动作。
“怎么了?是不是被烫着了,你这孩子就算饿也不能吃得这么急。”潘朗不明所以,关切问道。
“不是烫,是宁宁这碗里怎么......”
宁宁话还没说完,潘老爷子便将她的话打断,“食不言寝不语。”
“是。”潘朗知道父亲还生气着,也不敢反驳,只得低头吃饭。
只有宁宁抬头看向了潘老爷子,甜甜笑了,潘老爷子则板着脸孔低下头吃饭,不理会宁宁。
嘿嘿,就算爷爷不说,宁宁也知道爷爷才没生气呢,不然宁宁碗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碎肉在底下呢。
只不过潘老爷子冷着脸孔的模样直到去了田地里的时候都还没改,宁宁就觉得有些闹心了,因为东叔一见潘老爷子这模样,哪里还敢叫他做事,就更不用说其他妇人了。
“爷爷是来干活的,可不是来当稻草人的。”宁宁拉着东叔说。
一听得这稻草人,东叔脸都白了,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呢。
潘老爷子却是有些疑惑,“什么稻草人?”
“就是东叔说的,以前他田地里头用稻草扎起来的小人,就是为了吓走那些偷吃的雀鸟的,那些稻草人长得都可凶了!”宁宁一顺口就说了出来,甚至还不怕事大的说,“就跟爷爷现在这样,杵在这,凶凶的样子。”
东叔都要吓哭了,慌忙解释,“不,不是这样,我并没有说老爷子你。”
却不想潘老爷子点点头,说:“宁宁说的倒是有点道理,既然我是来干活的,光站着也不对,东叔,我能做什么,你直说就是了。”
刚才才因为稻草人的事吓得不轻,东叔哪里还敢支使潘老爷子,“没,我,我没有。”
“那就让姨姨来安排爷爷做事,好不好?”宁宁见状,直接上手将潘老爷子拉到了旁边刘氏正忙着的稻田里,说:“姨姨,昨天的肥水还没弄好的话,让爷爷做,好不好?”
这话一出,潘老爷子与刘氏均是脸色一白,宁宁这丫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