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狗一人下破了胆,没想这林子这么魔障,杀活物不见血…要不是小玛米临时发挥,他们也像悬崖地下堆满的尸体一样,成了填坑的石子。
玛米还不知自己又经历一次险些丧命的活动,乐呵呵的坐在方小鱼的肚皮上给,举起手中闪着黯然光芒的硕大菊花展示给黄iǎn看。
那花有成人手掌大小,细长的深蓝花瓣向四方伸展成硕大的圆形,圆形边缘成深红色像刚舔舐过鲜血。深红花颈被胖娃娃捏在手心,颈下连着的根须滴答着红色的汁液。
紫杉还是紫杉,此刻却没了妖娆的魂魄,顷刻间苍老了百年,树皮干裂刷刷地脱落。当蓝色菊花花瓣上最后一抹红色退尽,这座山惑人心魄的声音也停了,崖底的腐尸恶臭充斥整个山林。
“这是垂泪花…“方小鱼喃喃的望着。
杀人无形的催泪花就这么死在了一个婴孩手中。这也是因果报业,让人伤心损命的妖花,死在不知悲愁的无暇婴孩手中。无形中玛米又救了自己一命,对对方小鱼也是。
方小鱼打开玛米的手,将花“尸“扔了,可谁知垂泪花一碰到地面根须发着红光迅速的穿入土壤。
那悲伤的感觉还没化作眼泪,方小鱼动作迅速的揽着玛米的手再次拔了垂泪花。玛米倒也开心,一路上甩着催泪花的花瓣乐呵呵的。妖花一朵那散发的气味只想让她和二黑挠肺…可偏偏人类闻着是清香。当夜,方小鱼就把祸害千万条性命的垂泪花扔到篝火里,谁知烧了一夜花未成灰,倒成了干尸…他见自己和二黑退避三舍的模样,最后坚决的撕下衣角包着干花塞入了玛米的棉袄里,成了野兽勿进的护身符。
狗娘鱼爸二黑叔…黄iǎn轻轻一叹,他们能给玛米周全,却给不了正常家庭的爱。在中土,四五岁的男娃娃可以进入学堂,大户人家的女娃娃也会请师傅来家里教学。可这里是雪域,所谓的“学堂“就是庙宇,进入的都是红衣喇嘛。
对于这一iǎn,方小鱼更是亏欠,他们有钱,所以很想让玛米也能像中土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娇养着被呵护着。可实际上,小玛米没有学上,只能呆在牛肉铺子对着吵吵嚷嚷的酒囊饭袋。她虽然乖顺可爱,可小鱼还是担心好好的女娃让自己养残了,最后成了粗鄙的悍妇。
恨放不下,仇一iǎn也少不了。黄iǎn知道,血债已经染透了骨骼,方小鱼隔三差五的来山ǐng遥望,舍近求远的去那山上城镇市场进货。
他在准备在打探,筹谋的时间已过了三年,还有十年…待玛吉嫁人…他会用剔骨刀将那中土的官僚剥皮剔骨…而她若十年后还活着,会助他一臂之力。而在这之前,玛米是他们活着的唯一信念。
和尚,当日前脚踩在空崖,催泪花告诉我,三生情我不要输赢,只求来生解脱,原来我已爱的无力。是玛吉给我新生,是不懂情爱恩怨的婴孩儿让我腐肉再生。所以,和尚,我的命后生为了我的孩子好好活着,却不是答应你临别的嘱托。
你将我生的念想带有,怎么有脸让我好好活过?!
“小米儿~你太胖了!让你黄iǎn娘娘驼着!“
方小鱼把垂泪花香包拿下,挂在自己身上,再将头上的小黄花重新别在发髻上,乐呵呵的冲着黄iǎn招手。
黄iǎn收去心神,摇动尾巴迎上四岁女童,伏下身子将孩子驼在背脊。
夜风吹来,星耀满天,野花摇曳,挺美挺美。
两獒两人,平平淡淡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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