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家中,倒是也和夫,唔,孙郎相差无多。”林沫话说了一半,平时喊得顺口了,“夫君”两个字都差点儿溜出来,还好反应得当,“所以携手江湖,唯望能······相濡以沫。”
没有三媒六聘也就算了,连提亲都没有,就直接成了“夫君”,平时是在捉弄孙一平,现在当着人家家人的面当然喊不出来。
陆轻鸢露出期许的神色:
“平儿的确是找了一个好姑娘啊。”
接着,她看向孙一平:
“所以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怎么了?”
孙一平赶忙将太守宴请之事简单说了一下,掐头去尾,表示单纯放心不下林沫罢了。
陆轻鸢登时斥道:
“你这小子!来到胥郡有段时间了吧?平时也不见你代姊姊上门问候,现在有事了,倒是劳烦于我了!”
不过她看向林沫的时候,目光自然柔和了几分:
“沫儿姑娘放心,有我在,魑魅魍魉还近不得身。”
孙一平知道小姨也没有吹牛,同是金丹,他是天材地宝护卫在身的新晋金丹,而小姨则是一样腰缠万贯的老牌金丹,估计这两年就要突破元婴了。
真的和一个散修元婴打起来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有劳······”林沫说到这里,反倒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按理说还没有改口呢,应当是尊称才对,可又偏偏人家温和友好以待,若用尊称倒是显得疏远了。
“就和平儿一样叫‘小姨’就好了。”陆轻鸢柔声道。
在这温和的声音里,林沫的心中也渐渐放下戒备、泛起暖意,轻轻应了一声。
陆轻鸢打量着她的眉眼,依然浮现出温和笑意。
眸中依稀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
师姐······一晃经年,连孩子们都已经这么大了。
而我跨越百年仍会记得的,依旧是那北漠万里狂沙,风姿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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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一平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小姨看着林沫如此和善,不过她们能坐在一起说话那自然是好的。
于是他也就直接告辞,和赵摧龙碰头,从太守府正门进去,至于女眷们自然是要从后门进去的,以避免男宾客看到别家内眷。
沿着青石板街前行,白墙黑瓦的两侧屋舍陆续退到身后,因为约定见面的地方就在距离太守府不远的桥上,所以两人也就并肩走过去。
毕竟是祝寿,孙一平也不可能穿着白衣,索性直接穿上了抚妖司的锦衣官服,腰间悬着铜牌,而他身边的赵摧龙亦然如此。
两名锦衣沿着长街行走,身边没有带着其余扈从,自然惹得不少百姓注目过来,时不时有人和赵摧龙笑着打招呼,赵摧龙也都很有耐心的一一回应。
镇守胥郡多年,赵摧龙管辖下的抚妖司斩妖除魔、捍卫一方安宁,百姓心中也有一杆秤,都是看在眼里的。
“之前还未曾和赵兄这般长街行过,没想到赵兄也是官声斐然啊。”孙一平微笑着说道。
“不只是我,郡守在此为官三年,民望风评还是不错的。”赵摧龙随口说着。
这句话孙一平还是相信的:
“胥郡繁华地,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算是不贪得无厌,在此也能颇有收获,所以总归是要为百姓做点儿实事,否则上面早就已经撤换之了。”
赵摧龙哈哈笑道:
“是这么个道理。”
旋即他压低声音解释道:
“而且这位李默李郡守,本来就是当今圣上潜邸侍臣,否则也不会能外放到此,估计再有一两年,就转入长京了。”
潜在意思自然也很明显,这位太守过不了多久就走了,所以你们也没有必要因为之前的事有所不快,而且人家还是高升进入京城,现在维持和睦关系并无坏处。
天师道想要对本朝施加影响力,维持国教的地位,还是少不得这些官员回护和支持的。
孙一平颔首:
“余心中有数,而且那日已经给了其子教训,恩怨已了。余反倒是好奇到底是谁在背后唆使。”
赵摧龙苦笑道:
“此事好调查,但是又不好调查。”
这已经在抚妖司权限之外了,按理说应该是郡守或者主管刑事的司吏负责,抚妖司在民事上一般都处于协助地位——利用修为帮帮忙。
孙一平也不强求:
“等到天师道派人驻扎胥郡之后,会着重调查此事的。”
遇袭的是天师道嫡传,天师道派人来调查,朝廷那边就是不愿意让正道宗门插手,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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