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施远敬进屋的李夫人看到李仁手里的酒壶,脸色顿时就变了,“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喝酒,你怎么就不听呢!”
眼见着自家老婆要将酒壶抢走,李仁连忙躲到了施静宜身后,那模样,活像个老小孩。
施静宜笑着拦住了李夫人,“夫人不要着急,这酒是葡萄酒,偶尔喝一些不伤身体的。”
“葡萄酒?”
李仁压根没听过这种酒,连忙打开酒封,一股香甜醇厚的香味顿时四散开来。
躲在门外看笑话的夫子们闻到这香味纷纷舔了舔唇,“这酒好香啊!我咋觉得比翡翠楼的醉千秋还香呢!”
通风报信的那个夫子不甘心道:“有些东西闻着是香,可喝起来味道就不对了,一个农家女,能酿出来什么好酒?”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李仁的感慨声:“真是好酒啊!”
李仁宝贝似的将酒壶抱进怀里,冲对面的宁辞扬了扬眉毛道:“就给你一杯,多的没有了。”
剩下的他要藏着自己慢慢喝!
外头说酒不好喝的夫子只觉得脸火辣辣地疼,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宁辞转头默默地望着施静宜,“静丫头,别人都有酒了,我的呢?”
“昨天不是给你了吗?”
“那点酒也不够喝啊。”
宁辞一脸委屈,而且路安然还偷喝了好几杯呢!
李仁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末了,摇着头对宁辞道:“多日不见,你这风头锐减啊。”
施静宜一听这话来了兴趣,问道:“怎么?宁辞以前很神气吗?”
“何止是神气,简直是目中无人!”
当年李仁好歹也算是京城第一大学士,结果宁辞那小子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张口就开怼,闭嘴就瞪他,那眼神冷得冻人!
不过那时候宁辞也的确够聪明,有和他顶嘴的资本!
李仁咂摸咂摸嘴,又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施静宜偏头兴趣盎然地看着宁辞,边看边点头。
宁辞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臭丫头,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到底是谁。”施静宜摸着下巴猜测道:“看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以前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吧?”
“让你失望了,我的确出生于大户人家,只不过和少爷儿子完全无关。”
宁辞垂下眼睑,乌黑的眼睛深沉似海。
施静宜偏头望着他,竟然从他眼中读出了深不见底的忧伤。
李仁叹了口气道:“其实你爹还是很挂念你的,有空的话,可以回去看看。”
“看看容易,再走可就难了。”
宁辞微微偏头,正好对上少女的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通透,一眼便能望到底。
不像京城的那些人,全都戴着面具。
面上笑盈盈,背后捅刀子,若不是他足够强大,恐怕早死了一万次了吧。
“其实不回去也行,这里的生活挺快乐的。”
李仁抿着酒,一脸自得。
每日喝着小酒,哼着曲,耳边有妻子的唠叨声,闲来还能考考聪明的弟子。
这日子可比京城的生活快乐千万倍!
前有宁辞,后有李仁,接着又来了个沈家。
施静宜都怀疑京城是个魔窟,硬是将人往深山老林里赶。
不过这些事都离她太远了,她所求的不过是吃饱喝足,家人和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