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月别开头去,侧身看他便忍不住笑了:“你便没想过会失败?若是你连秀才公都没做成,岂不是要让一家子耻笑?到时,你要如何?”
“不会有那可能,我寒窗之下虽不算苦读,却也用了心思。对所需考的题目,都廖记于心。诗词歌赋亦能对答,如何会失败?”
骆燕清此时十分的自信。
脖颈微扬,颇有些目空一切的傲然。
这是程娇月上辈子,从来不曾见过的。
上辈子她与骆燕清之间,因着一家子,也因着她早些年对这家中的嫌弃,隔着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不曾休妻。但是,彼此之间,却从未和现在一样,能无话不谈。
他更是在她面前时,仿佛古井无波一般。
在她的印象里,他没有爱好,亦没有喜欢之人。对家人平淡如水,对她,相敬如宾,待人待事,就仿佛是早已书写出来的木偶戏一般。
规行矩步。
甚至有那么几次,她都在想,哪怕这人冲她说看中了谁家姑娘,她都觉得,算是个新奇事儿。
不过到死都不曾有过。
此刻他自信的样子,只让程娇月忍不住有了几分暖意。
手微微捏了捏他的脸。
骆燕清讶然:“娘子?”
程娇月收了手,有些尴尬的咳了声,转身不看他道:“没事,我就是看看,我家夫君怎的就生了这么个厚脸皮。自信过头了。”
“我也很想知道,我家娘子为何生了这般不留情的口舌,让人听着难受。”
骆燕清声音很低,带着三分笑意。
话落,便熄了灯火。
翌日一早,程娇月懒在被子里,却听身侧的骆燕清道:“娘子,花神节时,我想来是赶不及带你来县里,到时我会求友人,他家中有一姐姐,与娘子年岁相仿。
对县城亦是熟悉。”
程娇月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对骆燕清不陪自己去花神节这事儿,还是有点儿失望的。
不过好歹他还记得。
等着骆燕清出了门,程娇月也便起了身,净面之后,看着铜镜之中顺眼了不少的模样,便轻笑了下。
外面,骆燕秋刚入门,就瞧见自家三嫂对镜子傻笑。
这都不是他头一次瞧见了。
大概三嫂是太喜欢她自己的长相了?
“人都进来了,在那傻站着做什么?有事情就说。”
程娇月眼角余光瞥见了他。提了一句。
骆燕秋赶忙道:“三嫂,六叔家的牛车今天一早就被借出去了。咱们怎么办?”
程娇月涂胭脂的手略顿。
随后又继续涂了,等涂抹好之后,方才道:“便走着去吧,回来时,顺便打听一下,可有人家要转卖马车。”
“啥?”骆燕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三嫂,马不是能随便买的啊。”
在县城里马一向金贵,只有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才能有的。
“有银子自然就买得,再说,总归用得上。行了,你先喊着大嫂,咱们早些出门去。
若是能定下,今日便寻了马车买回来。”
程娇月说罢,也已将妆匣中的钱袋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