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千余匹战马,六七千其它牲畜,金银绸帛差不多价值百万……”郭大靖比较详细地列出了此次出征的收获。
毛文龙面带微笑,捋着胡须,不断颌首,耐心地听着。
“末将私留了两千一百多颗首级,可作为收复失地的斩获,更能取信于朝廷。顺便,也把我军缺少骑兵的困难再提一下。”
毛文龙赞同道:“如此甚好。”
“我军阵亡将士四千三百六十三名,伤近八千,损失不小。”郭大靖的声音低沉下去,“伤员中差不多有三分之二能够伤愈归建,其他的……”
阵亡数字是包括了重伤不治在内的所有人员,当时的医疗条件太差,即便郭大靖拔苗助长,也有近千重伤员列入了阵亡名单。
但以这样的伤亡率,斩首上万,还几乎全歼了敌人,也足以自傲了。而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损比,主要还是在建虏兵溃后被追杀所造成的。
毛文龙叹息一声,说道:“这比你上回报来数字有不少增加,想必是很多重伤员没挺过来。你我觉得痛心,可要公之于众,不知会让多少人难以置信。”
“打仗就难免死伤,要平辽灭虏,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将士?”
毛文龙看了郭大靖一眼,半是安慰,半是告诫地说道:“胜利是最重要的,没有让将士们的血白流。”
郭大靖点了点头,整理了下情绪,说道:“袁崇焕是完蛋了,侯爷报捷的时候,最好再上弹劾奏疏,揭发袁崇焕欲谋害侯爷的阴诡伎俩。”
事情没有发生,毛文龙也并不以为袁崇焕曾经有过斩帅的阴谋和行动。听到郭大靖的建议,不禁沉吟着没有马上回答。
郭大靖继续说道:“袁崇焕倒台了,可朝中支持他的那些大佬,还有登莱道王廷试,都对咱们东江镇有过打压。不说是清除余毒,也要让官员们有所警诫。”
毛文龙有所意动,缓缓说道:“借着遵化大捷,以及关宁军兵溃窜逃,参倒与袁崇焕亲近的官员,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
“只不过,说他谋害本帅,恐怕难以取信,倒显得本帅挟私报复。”毛文龙话风一转,说道:“弹劾王廷试,倒无问题。这家伙,克扣粮饷,禁海封锁,与袁崇焕是一路的。”
郭大靖也没再坚持,反正袁崇焕的案子,会牵连一批人。凡是支持过他,举荐过他,帮他说过话的,估计都要倒霉。
这已经不是袁崇焕犯了多大罪的问题,而是演变成了党争,失势的反攻倒算,掌权的难脱干系。如果深究的话,连崇祯都有重大责任,又何况他人。
“朝廷已经允许我东江镇在天津和秦皇岛建专用码头,再加上解禁的登莱,采购物资的渠道大大拓展。”
郭大靖转而汇报起他事,“末将看,各种牲畜要大量购买,特别是牛马,对于耕种,作用极大。”
毛文龙点了点头,说道:“本帅和陈继盛商议过,如果牲口够数量,便把马牛作为抚恤,发放给牺牲的烈士。”
“这可是大好事,定能振奋士气。”郭大靖赞道:“牺牲烈士的家属有了牲口助力,生产生活就不用太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