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火枪兵被箭射中,倒在了雪地里,其他火枪兵不管不顾,眼中只有前方的敌人,继续狂冲。
成扇面兜杀过来的友军,也越来越接近,不时有火枪轰鸣,向着敌人射击。
建虏不断地落马,战马也不断被击中,嘶鸣着摔倒,或是乱蹦乱跳,完全不受控制。
但还是有七八骑建虏奔到了近前,飞身下马,把皇太极抬上了战马。
“你们保护汗王先走。”一个侍卫大声喊着,眼都红了,挥着弯刀吼叫道:“其他人跟我迎敌死战。”
几十个建虏大声嚎叫,挥舞着兵器,返身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几个建虏骑兵掉转马头,围护着皇太极,猛挟马腹,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枪声轰鸣,装填完弹药的火枪兵,向着建虏猛烈射击,目标就是骑马的敌人。
白烟升腾,轻重火枪的铅弹激射而出,人喊马嘶中,又有三四个建虏或人或马被击中。
只剩下了三个建虏,以身体和战马作肉盾,保护着皇太极向前狂奔。
火枪响个不停,扇面上的火枪兵,纷纷开火,把铅弹射向就要侥幸逃出的建虏大头目。
又有两个建虏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但他们也遮挡住了射向皇太极的子弹。
火枪还有射击,但距离已经拉开,精准度的硬伤,使得皇太极和唯一的护卫幸运地逃开了打击。
但这并没有结束,马蹄声急骤,王国重率领的部队,已经打通了道路。他亲自率领着十余骑冲出来,顺着大路追杀而去。
这十余骑不是枪骑,而是王国重所部的斥候。可不管原来是什么兵种,他们现在就是能否创造奇功的关键。
王国重眼睛瞪得溜圆,用力地挟着马腹,拼命地催动战马,向着远处的两骑敌人追杀。
斥候的骑术更好,与飞骑相比,他们的个人战力更强,装备也更好。更有两三骑,冲到了最前面。
返身冲锋的几十个建虏被火枪打得七零八落,随后便被挺着刺刀的战士们凶狠围攻,来不及去阻挡这十几骑对他们汗王的追杀。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皇太极趴在马背上,似乎听不到了枪声和马蹄声。他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
冷意从逐渐麻木的腿部开始,向着全身蔓延。血流得不少,使他感觉到身上的力气也在消逝。
但已经没有时间包扎,他根本不敢停下来,甚至连回头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沈阳,汗宫,温暖的房间,舒服的床榻……皇太极的脑海里闪过这些影像,他疲惫得要死,真想躺下去,好好睡上一觉。
但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遥不可及。皇太极勉强地睁大眼睛,在寒风中,又很快地眯了起来。
王国重等十几骑是越追越近,不是骑术高,而是马力的差距。建虏的战马,已经走了太远的路,而他们的座骑,则几乎没有什么消耗。
眯着眼睛,王国重的身体几乎伏在了马背上,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敌人。那个肥胖宽大的背影,让他咬紧了牙齿,眼中射出了仇恨的光。
仅有的护卫回头看了一眼,绝望之色浮起,但随即而起的却是绝决疯狂。他松开了双腿,并悄然勒紧了马缰。
战马的速度降了下来,这个建虏猛地勒停了战马,看了前面继续疾驰的背影一眼,掉转马头,挥舞着弯刀,发出如狼嚎般的嘶吼,迎面冲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