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散去休息,刘兴祚和郭大靖还坐在一起,随意地聊着。
“你与某家不同,毛帅另眼相看,定有一番前途。”刘兴祚往火堆里扔着树枝,感慨地说道:“此战过后,某就又要留在毛帅眼皮下小心做事了。”
郭大靖沉吟了一下,说道:“刘将军,你亦是出身辽东。既在毛帅帐下听令,便要为东江镇着想。日久见人心,毛帅又岂能老提防你?”
刘兴祚翻了下眼睛,说道:“你怎知我没为东江镇着想?我虽是朝廷任命,袁大人所派,可也没有争权夺权的心思。”
“看,你自己还忘不了是朝廷任命,是袁大人所派,还要怪别人也记着吗?”郭大靖笑着揶揄道:“那你再说说,怎么为东江镇着想,又做了什么贡献了?”
刘兴祚眨巴眨巴眼睛,不服气地说道:“若不是毛帅不待见,某自然会为东江镇做很多事情。别的不说,上阵杀敌就没问题。”
郭大靖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上阵杀敌有士兵呢,你的职级就该干你的事情。比如这次献计,毛帅就很高兴不是。东江军缺什么,你要是能搞到,不更让毛帅心喜?”
“缺钱缺粮,可某哪有那个本事?”刘兴祚苦恼地摇着头。
“我帮你呀!”郭大靖狡黠地一笑,说道:“在皮岛的时候,我和东南的林姓商人有过交往,搞到了些高产作物的种子。要是试验成功,可是大功一件。”
刘兴祚没太听懂,疑惑地问道:“让某去种地?”
“一个理由罢了。”郭大靖摆了下手,说道:“我需要刘将军这样久经战阵的扶持帮助,刘将军也不想在皮岛无所事事,对吧?”
刘兴祚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能离开皮岛在外发展,自是某所愿意的。”
“这事不能急,待打完这仗再说。有些细节,还要再想想。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办法”
郭大靖盯着火堆,似乎陷入了思索,噼啪爆响的火星,映得他脸上时明时暗。
……………………..
深夜时分,阿济格巡视完城防,才回到住所休息。
龙川城被两次攻破,损坏的城门和城墙也没有得到修缮。尽管阿济格相信所部的战力,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火药爆炸,这是敌人使用的破城手段。阿济格从熏黑的城门洞,以及未及掩埋的弹坑,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和判断。
东江军竟然有了新的破城战术,这让阿济格心生警惕。而龙川、义州之所以连遭失败,显然是低估了敌人。一千或五百守军,确实是有些单薄了。
同样,岳讬或硕讬应该也是吃亏在轻敌。两位贝勒阵亡,确实给阿济格很大的震动,也让这个粗暴的家伙谨慎小心了很多。
阿济格刚刚睡着,便被嘈杂喧闹声惊醒,翻身而起,披挂整齐,多年的军旅生涯,使阿济格做得既快又利索。
“禀报贝勒爷,南城外出现敌人。”刚迈出房门,亲兵便向他禀报。
阿济格“嗯”了一声,问道:“有多少人马?”
亲兵报告道:“试图靠近的只有几十骑,但远处火把极多,似有大军在后。”
阿济格快步而出,接过亲兵牵过的马,飞身而上,向南城而去。
城内的建虏都被惊动,纷纷出来,按照布署,上城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