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原大顺军为主体的这支重要的抗清武装在南明朝廷内几乎一直遭到歧视和排挤,早在隆武时期何腾蛟、章旷等人控制着湖南全境时。就在驻地粮饷上对其多方进行刁难,后来在永历朝廷内又受到瞿式耜、陈邦傅、李元胤等人的倾轧。孙可望掌权时,也从来没有对其提供后勤支援。
与此相比,朱永兴算是很慷慨,很公平的了。如今又以赞赏口吻说到旧事。显然更显得亲切热情。
“驱除鞑虏,恢复华夏,这是孤早已提出的目标,便是所谓的中兴大业。”朱永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能有今日形势,皆赖众军精诚团结,号令统一,能够协同配合作战。如果内部纷争,各自私心为重,又岂有如今之局面?”
“殿下所言极是。”李来亨见朱永兴的目光扫过来,拱手答道:“力分则势弱,一盘散沙自然是无法与鞑虏抗衡的。”
朱永兴含笑点头,伸手挨个指点评价,“荆国公王光兴,当日郧阳一举,至今泪滴九原。既是与满清不共戴天,且识大义,将地方治权交与朝廷,将自家军队编入明军。”
“末将也是有私心,后见殿下真诚,方醒悟过来,还请殿下勿罪。”王光兴心中暗喜,却是态度恭谨。
“歧侯贺珍,于汉中反清,攻凤翔,后又联合各抗清队伍进攻西安,一时声势大盛。听说反清之因乃是满清陕西总督孟乔芳阴行解散之故,不知确不确实?”朱永兴笑着望向贺珍,“那现在呢,孤提出军制改革,组建讨朔军,你又是怎么想的?”
这样问,便是直言不讳了。贺珍原是明将,后投大顺军,之后又投清廷,可谓是三易其主,且现在的军制改革又与当时被逼反的情形差不多,朱永兴问出这话,贺珍不由得心中一凛。
“回殿下,末将竖旗反清一是孟乔芳猜忌,二来更是心向大明,恨满清之暴虐。”贺珍小心翼翼地说道:“至于军制改革,乃是朝廷统一事权之举。自古军政分离,也是常理。”
“有些言不由衷啊!”朱永兴笑着摆了摆手,制止了贺珍的辩解,又伸手指着党守素,说道:“兴平侯党守素,当年孔、尚、耿三逆兵进攻广东和湘桂时,汝曾随故列侯高必正率精锐兵马到行在朝见圣上,提出两项重要建议,其中一条是改变勋镇割据的局面,财政收入和官员任命都应该由朝廷统一安排,以便集中有限的财力、兵力救亡图存。孤没记错吧?”
“回殿下,确有此事。”党守素迟疑了一下,说道:“故列侯与末将见掌握兵权的大臣们一味拥兵据地自重,以邻为壑,没有全局打算。而当时形势危急,故有此建议。”
“时过境迁,汝现在如何想?”朱永兴轻轻一弹酒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说道:“当时的忠贞营屡受刁难,缺粮少饷,处境困难。现在呢,夔东虽穷困荒僻,却比当时情形强上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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