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名正言顺的抓捕关押,即便有人怀疑清谍口供的真实性,认为这是朱永兴清除异己、借题发挥,但却不好辩驳。战争年代,类似于“通敌”的罪名,几乎没有宽恕的可能。
“必须反击,必须抗争,即便身死头落,也不能坐视不睬。”原礼部员外郎张敬之挥舞着手臂,叫嚣着,唾沫横飞,异常激动。
事情并不是抓了间谍,抓了“通敌”罪人那么简单。如果此事尘埃落定,也就把接驾回国与清廷阴谋挂上了钩,坐实了这个关系,日后还怎么开口迎驾,还怎么还政于皇上,恢复君君臣臣的纲常,恢复那早被他们适应的旧制?
“岷藩为朝廷留守,此番又有确凿罪名,如何抗争?”有官员无奈地摇着头,并没有响应张敬之。
“虽为朝廷留守,却露权臣之相,抑或有谋大位之心。”张敬之疾颜厉色地叫道:“擅改祖制,滥受名器,大权独揽,任人唯亲,此是朝廷留守该做的事吗?长此以往,驱除鞑虏重建的还是华夏吗?”
“我等所做是为皇上,是为华夏,乃堂堂正正之事,亦须循堂堂正正之途,纵败,亦留得清名于世。后人亦会被我等作为所鼓励。若谋正事却以暗谋。非但使我等之名蒙羞,即便事成,恐亦断送当今之大好形势。”原吏部侍郎王卓华站出来陈述自己的观点。
作为失意官员之一,王卓华还有着比较清醒的头脑。不想激起大的变动。毕竟南明现在的形势来之不易。而且,他认为行正事必取正途。若以旁门左道行正事,则正事从开始就走上了邪路。
他的观点显然得到了很大一部分人认同,前来赵家秘密聚会的皇家支持者们议论纷纷,都认为此番话有理。
对新政的不满。或者对皇帝的忠诚,让这些人结成了一党。但对于一个正直的读书人来说,有些阴暗手段却是他们无法赞同的。
“诸位多虑了。”赵敬之露出自信的笑容,侃侃言道:“我华夏不怕蚕食,就怕鲸吞。当年真宗与契丹议和,众人皆诋毁其懦弱。然百年之后,契丹自溃。高宗与女真议和。百姓痛其志短,结果女真不足百年而败。鞑虏已有割七省议和之意,恐怕鞑虏得了一时好处,亦难熬过百年。百年之后。我华夏养足精锐,一战而收复故土。若执意而战,岷藩功高难封,又尽得人心,如之奈何?”
历史上的事实都证明,胡人崛起快速,崩溃也突然。守住西南七省这半壁江山,先保证皇帝重新亲政,铲除新政带来的乱像,压下岷藩的权势,又能恢复士大夫们昔日的特权。养精蓄锐后再图大业,这个策略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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