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盼之殷殷,一个是例行公事般的通知,两相比较,便可以看出朝廷对郑家态度的转变。事实也正是如此,西南明军凭一己之力展开攻势,完全没有把郑家的助战计算在内。这说明什么,说明岷藩已经疏离了郑家,更不会以低姿态来讨好迎和。
派一善言之辈就能将陈豹要回来,这还真是有些幼稚,但也未尝不可一试。陈永华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当着这么多将领文官的面,如果实话实说,似乎有看轻郑经的意思,还是私下提醒为好。
“潮、惠向来是吾郑家粮饷、兵员补给的主要来源地,今当趁势取之。”郑经直接跳到了出兵的问题上,显然已经认可了洪磊关于如何索回陈豹的建议,“只是最便捷的停泊港口似已在明军手中,若是他们不借道,或者已克潮、惠,又当如何?”
工官冯澄世之子冯锡范拱手发言道:“殿下,潮、惠固然重要,但此时去取却未必合适。广州被攻,福建耿逆岂能坐视,必派援军西进。我军若据潮、惠,则必与其交兵,当慎之。”
陈永华面露微笑,接口说道:“此言一语中的。出兵之时机至为关键,当细察之,慎行之。或也可另取它地,批亢捣虚,亦正合兵法之义。”
既要出兵抢地盘,又不要付出太大的代价。郑经立刻听明白了冯、陈二人的意思,思索片刻,也觉得颇有道理。或者占据潮、惠,作西南明军的挡箭牌,与福建清军大战一场;或者等待时机,再进而图谋潮、惠;或者选择其他的地方,以避开与大股清军交战的敏感地带。
“先攻取南澳岛临近之地,象揭阳等地,可行否?”郑经放弃了第一目标潮、惠,便从用兵最快捷的路线考虑。
“殿下英明。”冯锡范率先恭维道:“南澳岛在我军手中,攻掠临近之地,既快捷,又方便,亦可给朝廷一个交代。”
交代得有点晚,但也足以应付朝廷了。郑经是这样想的,所以赞同了冯锡范的说法。
“父王曾言先生用当今之卧龙。”郑经突然转向了陈永华,态度也变得恭谨起来,“起兵收复台湾前,亦向吾言明,当以师礼侍之。吾想请先生至朝廷一行,不知先生——”
陈永华心中暗自叹息,这个差使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按照他的分析判断,岷藩可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向郑氏低头,恐怕不是郑经想的那般容易。不过,既然郑经已经点名,他又岂可推拒?
“属下愿赴西南,向朝廷申明,索回叛将陈豹。”陈永华可不敢以老师的身份和口气说话,虽然郑经的话是这么说,可要是他不知分寸,坦然接受,恐怕在郑经心目中的地位会一落千丈。
“那就有劳陈先生了。”郑经笑得更加畅快,心中可能已经在想他的运筹、决断大获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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