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好看的?”徐志全眼睛鼓了鼓,却又很得意:“这次一定让他们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正如郑卫民所猜,尽管错过了播种,但在后期的照料上,徐家村大队的人都非常上心,今年秋天一定是个好收成。
“等收完玉米你再给卫民回信吧。”
“那是自然,要不空口白牙的,我写什么?”
徐秀莲的师专读到了第三年,读完大三就要出来工作了;但她自家事自家知,教书这种事情她实在做不来,虽然念了大学,但工作之后可能都比不过人家民办老师。
周玉秀比她晚了一年,但人家的本事放在那里,徐秀莲能感到压力。
刚一开学,她和周玉秀范成功都收到了郑卫民寄来的明信片,三个人凑在一起说笑了好久。
但没过几天,郑卫民的信也到了,在打问大队责任制的状况。
徐秀莲没有隐瞒,把黄原地区的见闻都写给了郑卫民,不单单是原北县,其他的几个县也有不少大队开始了责任制。
“有田专员支持,很多大队都放开了干,但有很多公社的领导不太情愿,有个顺口溜都流传开来了,叫上面放,下面望,中间有些顶门杠……”
信的末尾,徐秀莲说今年会在秋收的时候回家看看,她要看一看这个不一样的时刻,等收完了玉米,她会再给郑卫民写信的。
不少人都在等着秋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其他的地区可能还能打个折扣,但安徽那边可是最先改革的,他们承受的压力最大。
不少记者都奔赴安徽,力求在第一时间拿到最准确的资料。
国庆节之前,附小的课余辅导员报名工作完成,效果比想象的要好;郑卫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人多了,其二是大家还没有那么功利,他们愿意多做一些事情。
收到徐秀莲的信之后,郑卫民对秋收很是期待。
蔡志勇同样期待:“今年秋收结束,报纸肯定会有报道!我要把报纸收好,拿回去给大家伙看。”
陈宣加入了谈话:“报纸上有报道不假,但依旧有人在唱反调!你们知不知道,安徽今年旱了。”
“如果旱了依旧能多产粮,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郑卫民依旧信心十足,这让陈宣极是惊讶:“卫民,你就那么看好责任制?”
“没错!我收到陕北的信了,大队支书的闺女也会请假回去收玉米,就为了见证这个时刻。咱们没有种地,不知道状况;但人家可是在第一线的,他们说的话不会有假。”
宿舍外面飘过一道人影:“郑卫民,外面有人找!”
“来了!”
郑卫民出来一看,是韩亚文。
“几天不见,你好像精神了不少嘛!”
韩亚文一脸得意:“那是当然!卫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愿意投机倒把了,我都后悔没有早点去广州!”
“你可当心点!”
“没事儿!就算被雷子抓了,哥们也能全身而退!”
“我说的不是雷子,你当心被小流氓抢了!有的人能讲道理,有的人你讲不了道理。还有一个,财不露白,你在外面可得谨慎着点。”
“我说卫民,你能盼着我点好么?哥们是来和你辞行的,明儿再下一趟广州。”
“那么快的么?”
“这还不得趁早啊?哥们心里跟明镜儿一样,上次的货一出手,马上就有人在动这个心思了,哥们要是不再赶紧走几趟,那往后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万事小心!遇到事儿安全第一。”
“你怎么那么怂呢?又不是你出去……”韩亚文白话了一阵子,终于问道:“哎,你咋不问问我上次赚了多少?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
“那你说说看,赚了多少?”
韩亚文憋出内伤:“我算看出来了,你丫还真是一摇羽毛扇的人物!哥们都要汇报工作了,你还真能憋得住!要是换我,第一句话就得先问了!我说郑卫民,你这样有意思么?你故意的是不是?”
郑卫民笑道:“得得得!先说重点,赚了多少?”
“哥们不说了!生气了!”韩亚文转身要走,但又转了过来:“不行,憋不住了!卫民,你大气,哥们也不能不义气。上次咱们各三百块的本钱,一共六百。甭跟我算辛苦费啊!你不也给了哥们消息么?上次一转手,只是转手啊,哥们没耐心和他们一件件地算,就这样,现在哥们手里有两千块了。这两千块,有你一半儿!”
“好嘛,敢情我才是那个抢你的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