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雪啊,就不知道百姓有没有受灾了。”走到殿门边,看着飘飘摇摇的鹅毛大雪,天启帝扭头向魏忠贤问道。“朝鲜人答应的那笔银子解进内库了吗?”
“回皇爷的话,已经解进内库了。”魏忠贤报告道。“不过这笔钱应该是朝鲜人拼凑出来,有些乱,其中有朝鲜的丁银和元银,日本的银铤,有朝鲜和日本发行的铜钱,还有明显是福王府收了朝鲜人给的实物后,给的对价银子,真要折算成金花银了,可能会有一些火耗。”
“福王府给的对价银子,是‘福藩赏顽’银吗?”在得到魏忠贤的确认后,天启帝问道。“数量多吗?”
魏忠贤回复道:“不算很多,也就一千七百多两而已,本身无非是成色差一点,勉强还是能用的,但朝鲜和日本的铜钱就只能熔了以后,重新改铸天启通宝了。”
天启帝眼眉一挑:“改铸,你们是准备改铸折二钱呢,还是改铸当十钱呢?”
魏忠贤看了看在场的王体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王体乾便代魏忠贤回复道:“皇爷,恕奴婢直言,市井之上对天启通宝颇有些怨言,认为是劣钱,尤其是当十钱,各处都不愿意收,所以,奴婢以为,魏公公所言铸钱并不妥当,还不如铸成铜器发卖的为好。”
王体乾算了一笔账给天启帝听道:“现在市面上一件上好的铜器,差不多能值五六两银子,而同样的铜料,铸钱的话,也就值个三四两银子而已,这就差了小一半了,再加上劣钱,百姓不喜,所以,实际上可能差的更多。”
铸造天启通宝可是户部的首尾,而户部几乎从光宗泰昌年间就掌握在东林党人手中,因此王体乾这话,看起来是讨论怎么才能创收,但实际上是攻击东林党人的铸币政策。
天启帝也不知道是没有听懂,还是听懂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一边向殿内行去,一边转移话题道:“朱由崧也太不像话了,司礼监为了多赚那么一二两银子,已经是智计百出了,他居然还在银钱上动手脚,魏忠贤,你派人跟福王京邸打招呼,让他们把成色的差价,立刻给朕补齐了。”
魏忠贤苦笑道:“不过是三百多两,奴婢可张不开这个口,丢不起这个脸呢!”
天启帝坐回御座,点头道:“也是,区区三四百两银子,朕也丢不起这个脸呢!”
说到这,天启帝抬眼扫了扫面前的王体乾和魏忠贤等人,伸手在御座的一端拍了一下:“可是,这万里江山、亿兆子民的大明朝,现在是一条破船呢,国库里空空荡荡的,内库里也几近干涸,没有钱,朕想干什么都干不了,更不要说应对东虏、南蛮了,所以,多几百两也是好的,你们要是开不了这口,朕自己去跟福王世子说!”
王体乾和魏忠贤等人立刻跪了下来,磕头求饶道:“是奴婢等无能,让皇爷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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