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在郯城县城内逛街的时候,张海诚正在跟李谙聊天,只见聊着聊着,张海诚突然发问道:“李公公,守城门的民壮头役跟下官报告,说昨日进城的时候,还有几人跟公公是一路的,可是后来怎么就没一块来呢!”
李谙不动声色的回应道:“贵县说的是朱公子吧,其实他们与杂家并不是一路的,只是彼此都要路过郯城,所以便在广元寺后结伴而行了。”
张海诚有些不信,便继续问道:“不知这位朱公子是何来路!”
李谙回应道:“其实杂家并不认识朱公子,但凑巧的是,朱公子是弘农卫熊指挥使的外甥,身边有几名弘农卫派出军户护卫,其中一人正好与蔡百户相识,否则杂家这个惊弓之鸟,又怎么敢轻易与人搭伴呢!”
“蔡百户的熟人?”张海诚继续探问道。“莫非也是一位军中悍将!”
李谙有些无奈,只好编造道:“是不是军中悍将,杂家不知道,知道此人也是名百户。”
总旗虽然是正六品,但卫所兵的正六品真的不值钱,而且以一卫指挥使之尊,调派一名百户带着几名军户护卫自己子侄出游也是很正常的事,张海诚根本没有必要深究到底的。
“原来如此!”可张海诚还是没话找话道。“不知道朱公子现在是不是还在城中,倒是有失招待了!”
李谙摇头道:“贵县这话怕是不尽不实吧,想问什么,还是直接说吧!”
是的,以文官系统蔑视武官一脉的传统,身为举人又是知县的张海诚根本没有必要巴结一个指挥使的外甥,所谓招待一词,实际就是某种托词!
被李谙点穿了,张海诚也不尴尬,只是说道:“公公切勿动气,下官只是觉得您与朱公子的碰头有些凑巧了,下官怀疑,极有可能就是他们与劫匪勾结的!”
张海诚的脑洞太大了,李谙听了都瞠目结舌,所以,好半天后,李谙才摇头道:“不可能的,杂家是一时起了性子,才从云梯关去往海州的,原本全程水路,朱公子那边又怎么可能提前与盗匪勾结,在陆路上埋伏呢!”
张海诚想了想,承认道:“也是,倒是下官想差了,但不知,朱公子途经郯城所谓何事?”
李谙当即笑的前仰后伏,笑罢才冲着莫名其妙的张海诚解说道:“贵县以为朱公子是私下巡查的巡按吗?不可能!这第一,山东的巡按怎么可能跑到南直隶去,而南直隶的巡按又怎么可能跟来山东呢?这第二,现在哪还是轻车简从,实心查访的巡按啊,哪个巡按出巡不是威风八面、从者如云啊?所以,贵县过虑了,其实朱公子不过是想去沂蒙山游顽而已!”
张海诚有些尴尬了,是的,他做事还算坦荡,原本倒是不怕巡按查访的,结果现在却被李谙误会了,甚至连解释都不太方便,所以一时间也有些面红耳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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