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姒月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自己情愿托付终生的男人,并不是如她所见的这般单纯、正义、善良,相反,这个突然出现的白弼翮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野心。
白弼翮的出现有着许多绕不开的疑点。
第一,他说自己是在意外得知黄秋定与姒月如来到这里考古,因为担心黄秋定安危才一路尾随,但是在这过程中他隐蔽得非常好,竟然连姒月如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其次,是这个白弼翮对姒月如的接近,从动机上看就不那么单纯。自古美人爱英雄,情窦初开的姒月如对这位英雄救美的白弼翮,确实没有任何防御力,以至于她放松了对他的警惕,连一些明显的疑点都忽略了。
最后是白弼翮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尽管他的慌张最终都因为姒月如的迷失自我而未被发现,但是,这世界上没有无来由的因果,他的慌张正是出于内心的险恶用心。
回到月如小筑之后,姒月如便开始收拾衣物,准备动身出发。云南距离江浙少说也有一周左右路程,加之当年交通不便,还会耽搁不少时日,所以姒月如虽未动身,内心则已经愁肠百结,一来是觉得旅途太长,思念情郎愈甚,二来是迟则生变,如今龙陵帛书几经辗转终于到了禹陵手中,她自然归心似箭,希望早日交差。
然而,此时她内心还装着一个更大的愁绪——赌约。姒月如和姒狻猊是带着赌约离开禹陵的,如今她无疑已经是获胜者,而作为胜利的一方,她将要承担起统领禹陵的重任。可如今她却动摇了,她更想要的是“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的隐居生活,是想与心爱的人远离尘世硝烟在僻静之处白头偕老。
“我本来接下这个赌约也并非是为了争强好胜,既然龙陵帛书已经找到,我不如回到禹陵之后就将此事交待清楚,这个当家主母不做也罢。”姒月如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在另一旁,白弼翮的内心却并没有如他表面上那么镇定。他眼中流露出来的对恋人的依依不舍,却只是对恋人所藏之物的觊觎已久。眼看着姒月如即将带着龙陵帛书离开月如小筑,一旦龙陵帛书到了禹陵,要想再得到这宝物就比登天还难。
白弼翮心怀鬼胎,他接近姒月如的真实目的,不为别的,正是为了龙陵帛书而来。
利欲熏心四个字,让多少英雄豪杰到头来都成了跳梁小丑。
“不行,我必须先下手为强,要是今日姒月如动身离开,那我下手的机会就更少了。”白弼翮心里盘算道,“这龙陵帛书藏着足可平人心中一切**和遗憾的秘密,如果这帛书是真的,我这次必须要得到它,到时候无论是荣华富贵还是功名利禄甚至江山天下都唾手可得。”
“我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白弼翮心上一计,思忖道:“为今之计只能是先下手为强,但是这个姒月如心细如发,一般的手段很难骗过她,我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要想下手必须要有一个缜密的计划。不如,我来个偷梁换柱?没错,这应该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帛书应该就放在她的行李中,要想调包,必须要有一个先决条件,一定要让
她没有防备才行!”
“怎么才能叫她没有防备呢?”白弼翮左思右想,忽然他看到眼前的那张竹榻,灵光乍现,阴险一笑,“哈哈哈,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当她身处爱河之中,内心必然毫无防备,只要等她稍一睡下,我便有可乘之机。”
“哎,对了,月如,你这次去禹陵何不带我一起去,我也好借此机会登门拜访。”白弼翮突然开口道。
姒月如有些诧异,似是没想到白弼翮会这么说,思索了片刻,说道:“哎呀,你就别跟着一起去了,这一趟回去,一是为了完成家族交待的使命任务,重任在肩,不敢怠慢,要是带着一个男人回去,岂不是惹家族的耻笑,到时候别说你不招人待见,怕是连我也要被责骂。二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是外人不便参与,所以你不能去。”
白弼翮冷哼一声,道:“哼,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禹陵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过是一个家族而已,又有甚么了不起?”
“你看看你,别看你平时成熟稳重,内心却还是一个孩子性情,说话都是这么随便,我何曾是这个意思,若是把你当做外人,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身子都给了你!”
“我不信!你就是看不起我,我五脉白家虽然比不上你这禹陵声望,但是好歹也是千百年的大家族,我白弼翮还从未受过这般的羞辱。”
姒月如连连摇头,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嘛,我给你道歉?以后我绝不再说这话了好不好,你若是再这么胡搅蛮缠这堂堂的明眼梅花岂不教天下英雄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