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刻收拾好行装,继续赶路。过荆棘,穿密林,枝叶交错,万千参天巨木将天地分错成万径千空。飞禽怪叫,走兽独奇。
原始浓森之中,有条山路明显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地势平缓,很可能是运输要道。
“这应该是古藏教从山下运输的暗道。”
正午时分,我们一行人行至盆地北方边缘地带,前方巍峨雄阔的山脉,山峰高耸掩入云海之中。细细一看,这山脉的走势,正如同大鹏展翅一般,中间高高隆起,犹如大鹏昂首,尖峰如喙,直刺苍穹。两侧山脉绵延不绝,如同两翼展开,气势雄伟,望而生畏。
岩丘对面的山壁上,赫然出现了一座建筑。
“快看,喇嘛庙在那!”
“妈的,累死胖爷了,总算找到了。”
岩壁上面有一个巨型岩洞,近看,洞口旁立有一礅丈余高的石碑,上书“圣王窟”。
“想不到传说中的大鹏金翅山圣王窟就在这里!”艾拉感慨道。
“这可不是什么圣王窟,这可是魔窟!”我陡然回想起麻王沟里的可怕遭遇,“这圣王窟是古藏教的禁地,麻王沟的人把这里视为圣王的领域,不敢轻易踏足这里。”
岩洞之内黑不见底,洞道之内可容两人并排而行,岩壁光滑,有人工磨凿过的痕迹。巨型岩洞颇似溶洞地貌,冰冷刺骨的流水沿石灰岩各层裂隙侵蚀,洞内满布各种形态怪异的滴水石沉积物。
“大家伙小心点。”我不住地提醒道,“这里地面有点潮湿,一不小心就会跌倒。”
我们的电筒光束映在光滑潮湿的洞壁,异境光怪陆离,地道溜滑积水,山脉暗流透过峡缝垂滴,水滴回声在深长无底的洞道之内幽然冰魂。
前行百余步,回首已不见洞口,阴潮狭窄的洞道曲折辗转;大约两里之处,洞庭豁然开朗,溶洞穹顶高百丈,穴厅广深,幽洞黑径交错,暗河阴声。
“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么阴森。”
细查洞厅,发现此处不仅宽阔幽深而且地形极为复杂。主洞厅的崖壁、分道与地穴,处处可见各类溶洞,规模及复杂程度甚至超过贵州的溶洞体系。
“再往前走一段,应该就是暗河了。”
“好像是的。”我的印象中那条暗河曾经阻隔了我们的去路,我和程逸芸还是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游过去的。
“我们现在人多,完全不必下水。”霍心兰指挥若定。
暗河在洞厅西崖之边冲涌奔泻,形成一个大型地下瀑布,万年来激流冲击形成了光不及底的阴深地穴竖洞,阴河瀑布奔啸之声风贯各洞回音轰然,俯望深穴犹如身临地狱入口万劫不复,让人心神胆寒。
“过了这暗河,接下来的路我们也不清楚了。”我转身对霍心兰讲到,“上回你们就是一路跟踪我们到的这里,往后的路谁也不知道怎么走。”
看着断层崖壁万千裂洞深隙,整个巨洞就是暗无天日的地下阴巢。洞厅南北二侧又有溪洞和湖洞,崖顶缝隙之中,稍许阳光透入,又经水气湿雾折射而形成异光洞,湖洞阴河白雾笼罩点点幽光,好似千百森寒的幽眼冷冷的盯着生人。
霍心兰环顾了一圈,说道:“你不是摸金少帅吗,那你来判断,我们该往哪里走。”
“这里这么多洞口,而且里面曲折回环,谁能知道该往哪里走?”我摆了摆手,“当年老九门中倒是有一门铁弹子闻声辨位的功夫,只不过早已经失传了,就连我那摸金校尉的老婆也不会,你教我怎么分辨。”
程逸芸虽然是发丘门后人,但是这一门手艺却不曾习得,独一脉的沿袭都在摸金一门,而摸金一门早已四散凋落,试问这世间谁还会这一手绝活,恐怕已无人知晓。
但是眼下可以指望的却也只有程逸芸一人。
于是,程逸芸便施展开手段,只见她将背包放下,从中取出几枚铜钱,这些铜钱都是簇新发亮,不过却非现代工艺新加工的物件,清一色都是明朝之前的钱币。
正说话间,她将这一把钱币往四面八方一扔,手中钱币飞洒而出,“叮叮当当”在地面上溅开,继而在地面上转动起来。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这手艺便是如此,所有的钱币均在地面上立着转动,且保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程逸芸闭上双眼,侧耳倾听。
在外人看来,根本敲不出这其中的端倪,我虽不是内行,但能够看出一二。这一手技艺怕是与摸金校尉的铁弹子闻声辨位同宗同源,铁弹子打出之后,所落之处均不相同,而不同地方空气流动存在微妙差异,普通人虽然耳力不可及,但是在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的耳里则远远要清楚的多。
程逸芸洒下的钱币好比是摸金校尉的铁弹子,差别之处在于这些钱币旋转起来,与流动的空气发生摩擦,这些极其细微的对流变化,就成了她辨别方位的依据。
我们其他人傻傻地站在那里,也不高高声喧哗,就怕打扰到她。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程逸芸才睁开眼睛,这其中她还陆续撒了几把钱币,终于可以有结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