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海风,带着微咸的腥气,由辽阔的海湾向南去。
山东水师符宝正,立在镇江水师赵仕哲的身旁,正迎着风向船队望去。两人虽都是一式的甲杖齐全,但那心思,却是完全不同。赵仕哲自然是忐忑不安着,有种闯下大祸的感觉,那心里既盼着苏翎此次来山东,能将自己惹出的麻烦尽数解决,不留后患,却又似乎有几分害怕见到苏大将军的意思。
辽东苏翎所部诸武官,可是连连立功,赵仕哲这回,若是按前半截来看,也顶多说一声“骄兵悍将”也就是了,可那后面的部分,却是牵扯太多,完全不是辽东那般模样。
符宝正与赵仕哲商量出的法子,表面上看来还是能有一定的效果,但日后呢?谁敢保证这实情不被朝廷知道?山东不是辽东,没有什么天险隔绝消息。且山东是府县制,可不是辽东的卫所都司,那文官从未有过落下风的时候。赵仕哲这回可当真是做了山东地面上的第一人。
想想那登州知府李尤德的模样,赵仕哲倒并非为什么文官担心,只是这与辽东毕竟有所差别,就算不去想朝廷上或有什么麻烦,这登州府地界上的事,又如何了断呢?辽东南四卫可是又胡显成等全权处置,赵仕哲在镇江水师里做得大多数是属于“清扫”事宜,后事有专人跟进,但在山东登州,没有人跟进的话,赵仕哲即便将南四卫的做法照搬的“一丝不芶”,却仍旧是个没有下文的结局。那样的话,自己做的这一切岂不都是白费心思?
赵仕哲是越想:觉得紧张,一双眼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船队,竟连身旁地符宝正在说什么,也未曾听见。
那符宝正用手拍了拍赵哲:手臂,赵仕哲这才回过头来。
符宝正又重了一遍自己的问话:“赵千总,瞧着船队的样子,怕不是有近万人过海而来。苏将军这是想做什么?”
赵仕哲看着符宝正,微微摇了摇,低声说道:“我也不知详情。”
说完这话,赵仕哲心里:微一惊。按说苏翎这般动静,自该早就派人告知赵仕哲这边,但既然什么都没说,便直接过海而来,是不是苏将军打算“处置”自己仕哲这么一想,面‘色’顿时发白。
类赵仕哲这般地武官。若没有苏翎所部接纳。还真不知道能在何处安身。苏翎在辽东所部官兵。大多类似赵仕哲地情形。这且不管各自出身有何异同。但放眼大明朝全境。唯有苏大将军。能给官兵们提供如此高地饷银。并使每一位官兵都能“安家置产”。一旦明白了好处。便再也不想离开了。赵仕哲其实并不知晓苏翎究竟会如何处置自己。这番心思。不过是患得患失罢了。
那符宝却不甚留意赵仕哲地神情。兀自点着头说道:“到底是你们辽东地人威风。这动静可不是一般地大。那船可都是新地吧?山东水师可找不出这般大地战船。唉若是苏大将军能够收留我们便好了。”
符宝正没理会赵仕哲地难处。赵仕哲却也没接口符宝正地唠叨。两人都望着第一艘靠岸地战船。睁大眼将瞧着是什么人第一个下来。当然。苏翎所乘座船还未靠岸。这第一艘战船自然是要给岸上地人传令才对。
果然。那第一艘战船一靠岸停稳。便从上面下来一百多名骑兵。一看那黑‘色’铠甲。赵仕哲一怔。那自然是苏翎亲领地黑甲骑兵营地明显标志。这么说。苏大将军将黑甲骑兵营都带了来?
那在符宝正眼里显得很大地战船。只容纳了一百五十多名骑兵。这连人带马。可当真是山东水师里找不出一艘能够容纳地。不过。符宝正心里清楚。眼下正值六月。南风正盛。从辽东渡海而来。若是从最近地旅顺算起。不过一日一夜便能抵达。这战马在船上可是不能待得太久。不过。符宝正倒对这新船上如何装载马匹很感兴趣。心里想着有机会倒要上船瞧瞧。也长点见识。
这不能说符宝正孤陋寡闻。这但凡大明水师里有地东西。符宝正自然是熟悉地。但这次与镇江水师赵仕哲一部相见。却发现有不少装备、物什可都是从未见过地。当然。那些大大小小地家什可都是最实用地。符宝正自己地水师官兵里也有人会琢磨些实用地玩意儿。但只是少数。远没有赵仕哲所部那般明显是统一打造地装备。
那一百五十余名黑甲骑兵一上岸,便立即开始在岸上布哨,其中一名黑甲骑兵直奔赵仕哲处而